一时间西南之地众多意图造反的土司都在被平定的结果上。
奢安之乱被平定,吾必奎又被沐昌祚裹挟投降,西南有实力的土司就只剩下了龙在田和普名声、沙定洲等几人。
龙在田无心叛乱,普名声在叛乱第六天就被洪承畴杀于乱军中,现在只剩下了沙定洲。
沙定洲一旦被解决,整个西南土司的改土归流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不过滇东南也桂西之地毕竟易守难攻,瘴气繁多,估计平定他们恐怕需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么想着、朱由校又埋头进入了处理奏疏的状态,而曹化淳见状,也行礼离开,随后让锦衣卫将吕宋收复的消息送往了大同府杀虎口。
缇骑加急将消息送往杀虎口,只是当他们刚刚进入宣府地界,便见到了官道两侧有零散的人也向着杀虎口赶去。
这些人随着时间和杀虎口的距离而越来越多,当缇骑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抵达杀虎口时,此时的杀虎口人声鼎沸。
山西、陕西……
两省之地在前些日子发布了招募民夫的告示,告示以每日工钱二十文招募民夫。
如果仅仅是这样,百姓之中也只会有一些缺少钱财的人去。
真正让两省之地的男丁都踊跃报名的,是告示的最后一行字。
“收复河套、还我太平……”
简单八个字,对于常年生活在北虏入侵南下的百姓来说,可以说是豪饮了一口烈酒。
尤其是每年都遭受套虏劫掠的陕西三边一带的百姓,他们无比期望三边太平,但朝廷一直不收复河套的举动,让他们只能常年饱受劫掠。
大明怕死的百姓很多,但不怕死的也不少。
只是简单八个字,随即调动了一些有着热血的男丁北上。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享受分田待遇的大量百姓在得知复套由“齐王”指挥后,他们也在各地城墙根报名,随后便赶往了五大塞口。
如杀虎口,曾经的山西各地军户在得知齐王亲至的时候,便踊跃的自带干粮,前来报名。
至眼下,杀虎口三万明军铁骑的背后,是十二万乌压压的民夫,而这个数量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增多。
“殿下、五大塞口的民夫已经突破四十四万了,但眼下还是十月中旬,咱们还得供他们吃喝两个半月,每个月可是三十多万石粮食啊……”
“殿下、不如先停止招募民夫吧,再这么下去,御马监也撑不住……”
杀虎口、北直隶总兵孙可法、以及朵甘营曹文诏、曹文耀正在杀虎口的大营内谏言,而他们谏言的对象朱由检,则是没良心的坐在主位,品着茶……
“解散?不,民夫越多越好……”
听到三人谏言的朱由检没良心一笑,而这样的举动让所有人一愣。
要知道今岁在还完复辽之战欠下的债,又发了八十八万大军和御马监、五军都督府十几万书吏的俸禄、军饷后,眼下的御马监便只剩下了白银二百余万两,粮食一千四百余万石。
这其中还包含了复套之后的屯垦粮,因此真的要白白养民夫三个月,每个月的开支恐怕不小于四十万两银子,并且还会随着人数提高。
也正是因为如此,三人才不明白,自家殿下为什么要这么白白浪费钱粮。
对此,朱由检瞥了一眼他们,随即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山西、陕西……
这两个地方是爆发大旱的起始地,而朱由检之所以要用这种撒钱粮的方式养民夫,便是在提高百姓的抗风险性。
四十多万民夫在五大塞口看似没有什么作用,但眼下只需要朱由检开口,他们就会很快有事情做。
以工赈灾,以战赈灾,以战迁移百姓……
简单的三点,才是朱由检这一战打河套的重中之重。
“传令五大塞口,已经抵达五大塞口的民夫,由军队掩护出塞,修整出塞口的道路。”
朱由检一开口,便给这四十四万大军找了活干,也为大军出塞做了准备。
曹文诏三人见状,只能应下,而与此同时、哨骑的消息也传到了朱由检手中。
只是面对收复吕宋,朱由检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激动,他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随后便不再有别的吩咐。
只等众人离去后,朱由检才靠在了椅子上,并对门外道:“传钦天监的官员!”
“标下领命!”他一开口,门口的百户便派人传来了钦天监的官员,而钦天监的官员在过了一刻钟后,便也来到了大帐内。
这次朱由检准备复套,顺带也是考察一下西北,因此带来了十余名钦天监的官员,并且还为他们准备了十几台简陋的天文望远镜。
“千里眼你们都看过了,说说看天文吧。”
朱由检俯视他们,而他们之中为首的博士也站出来作揖道:
“殿下、臣等用千里眼观察天文,只觉得天地之间阴阳二炁失调,按照以往钦天监的记载来看,今岁恐怕会有大旱……”
“……”听到钦天监博士的话,朱由检微微皱眉。
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大旱二字,因此他只能开口道:“是山西?又或者是陕西?”
“额……这……下官无法判断,只知道规模应该不小,但也不会太大……”博士小心翼翼的回应,这让朱由检有些不喜。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像极了骗子。
如果不是钦天监真有点本事在身上,估计以他的性子,早就把这群人革职了。
“阴气上升,阳气下降,恐怕北方大雪会持续,并且会出现阴中有阳的情况……”
博士见朱由检不喜的模样,又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而朱由检也皱眉道:“说清楚些。”
博士被吓得不轻,只能又上前一步解释道:
“这……下官也是按照历代钦天监的经验论谈,只是我大明立国二百余年,从未出现过如此天象……”
“便是追溯前朝,或者历朝历代,也没有这样的天象……”
“行了、退下吧。”发现听不出什么东西的朱由检,只能拂袖让众人退下。
一时间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什么阴阴阳阳的,他根本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