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忽的、在朱由检想着大明的制度应该怎么革新的时候,满桂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从帐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军报说道
“殿下、北面的喀喇沁诸部派人南下送信,说是伯晕歹已经跑到了海喇儿卫一带游牧。”
“跑这么快”听到满桂的话,朱由检上前接过军报扫视了一眼,这才发现伯晕歹是真的能跑。
这份军报是三月十二送来的,也就是说从三月初一算起来,顶多十二天的时间,伯晕歹就跑了一千八百多里路,跑到了后世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这下我算是知道,当年成祖文皇帝为什么对阿鲁台又恼又气了。”
看着军报,朱由检调侃了一下朱棣,毕竟就按照蒙古人这么能跑的模样,换谁也追不上他们。
“殿下,我们还继续向科尔沁行军吗”满桂试探询问,而朱由检也点头道
“嗯、继续向科尔沁行军,同时注意塘骑的调动,注意别让人袭击了我军的辎重线。”
“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说罢、朱由检放下了军报,而满桂也退出军帐,开始了对明日四骑卫行军的准备工作
“放”
“砰砰砰”
三月十七,当朱由检已经带领四骑卫北上的时候,辽东北部战场的第一炮也伴随着熊廷弼的一声令下而作响。
明军的炮手们在有条不紊的操作,只听“轰隆隆”的密集炮声响起,一枚枚石弹飞射而出,朝着正前方的亦东河城南门护城河外的外围工事射去。
巨大的后坐力震的炮车往后移动了一截,数百枚石弹如骤雨般落下,在护城河外围守备石桥的金军则是在明军火炮攻势下叫苦不迭。
“砰砰砰”
“都趴好趴下”
营垒内,石块、木料纷飞,不少金军直接被砸死,或者在奔逃之中摔倒。
一些金军被炸开的石块、木料砸伤,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快通传城头的”
“彭彭彭”
营垒内、一名甲喇额真试图请求支援,但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枚石弹砸来,落在他身旁化作跳弹撞向了他,哪怕身侧的正红旗旗丁举盾保护他也扛不住跳弹的威力。
“啊”
即便甲喇额真身体强健,但它面对的毕竟是石弹。
石弹的力量将盾牌砸碎,旗丁被直接砸飞,连带着将甲喇额真一起摔倒在地。
“杀千刀的明狗,我定要叫尔等不得好死”
被摔得七晕八素的甲喇额真被其他金军士卒扶了起来,清醒之后一边拿袖子擦了擦脸,一边高声咒骂。
倒是在他咒骂的时候,明军的火炮也停了下来,而城头上负责观摩战场的代善也缓缓起身,面色难看的望向了城外南面平原上的数万明军。
在明军阵前、数百门火炮列阵,坳黑的炮口让代善看了头皮发麻,而明军之中标有“孙”、“熊”二字的两面大纛也让他意识到了辽东明军的主将是谁。
“派人回去回禀汗阿玛,就说熊廷弼和孙应元领兵四万左右进犯我大金亦东河城。”
“是”
代善对身边的固山额真开口,而对方也当即命人加急将消息传往了后方。
“莽古尔泰干什么吃的,出兵七天了还没有抵达广宁吗”
站在城头、代善一改往日的冷静,开始对莽古尔泰破口大骂。
从努尔哈赤下令让他接管亦东河城开始,代善就知道守
亦东河城不是那么轻松的差事。
不过、要是亦东河城守不住,那么明军一旦夺下了这里,在这里扎根,那么从这里距离兴京城便只有四百多里了。
因此、即便他和莽古尔泰再怎么内斗,他还是听从了努尔哈赤的命令,前来接管城池。
按照努尔哈赤的军令,在代善接管城池后,莽古尔泰就带两蓝旗的兵马,火炮,以及亦东河城的所有牛羊,开始绕过辽河南下,前往大宁府叩关。
只是这都七天了,代善没等待莽古尔泰叩关成功的消息,反而等到了熊廷弼和孙应元的石弹。
望着被石弹打成一地烂泥的城外营垒,代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如果莽古尔泰叩关不成功,那仅凭他一个人防守亦东河城,自然是守不出什么结果的。
就拿刚才明军的火炮威力、以及眼下所展露的兵马人数来看,以他城中不足七千的兵力,顶多能守十天
这么一想、代善的脸色更为难看了,而与此同时,休息了一盏茶的明军火炮也逐渐冷却。
“定射装填方向不变,距离二里四,目标外围营垒”
“放”
“砰砰砰”
伴随着炮营参将的令旗挥下,明军火炮尽数被点燃,随后在“嗤嗤”的火线燃尽声中发出了怒吼。
轰隆隆的炮声络绎不绝的响起,这让还在思考的代善立马蹲下。
石弹不断地在城外营垒、以及亦东河城的南城墙撞击,便是连蹲下的代善和一众金军都能感受到那种城墙震动的感觉。
渐渐的、城外护城河对岸的营垒布置开始瓦解。
羊角墙、拒马、陷阱等等防御工事都被石弹洗地摧毁,而坐在马背上的熊廷弼见状,当即便放下手中的双筒千里眼,下令道
“火炮推进一里,炮击城墙”
“遵命”孙应元应下,随后指挥炮营向前推进。
当炮营数百门火炮推进一里后,炮膛也已经冷却的差不多了。
伴随着清膛填药的举动,它们再度发出了雷公的怒吼,骤雨般的石弹开始不断地击打亦东河城南城的城墙。
十斤的石弹飞来,直接砸断女墙,让不远处的代善额头生出汗水。
明军不再选择炮击营垒,这代表什么,他无比清楚。
说白了就是熊廷弼认为外围的防御工事已经不能阻挡明军了,因此只需要把城墙轰出豁口就能发动全面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