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铛铛铛”
听着各方塘骑都在吹哨,班值的密云营守备当即让人敲响了警钟。
钟声开始回荡,而距离大定宫五里开外,身处河谷中央的燕山县也在此时撞钟。
城外农作的百姓纷纷往城里赶,并且听到了“轰隆”地马蹄声。
马蹄声如持续不断地闷雷一般,在河谷之中回荡响起,最后化作一条黑线,从西边的府道涌入了河谷之中。
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们连农具都丢弃了,逃命般的涌入了燕山县内,而大量身披三重甲的蒙古骑兵也大批涌入了燕山县所处的河谷之中。
宽大的河谷中央,燕山县矗立其中,城池附近有数万亩建立在平原、山坡上的耕地。
劳累已久的数万马匹被蒙古人带着踩踏田地,咀嚼水田之中刚刚穗子的水稻,吃的不亦乐乎。
好在燕山县百姓在他们冲到护城河前便纷纷涌入了城中,而沉重的千斤闸也被放下,不然等蒙古骑兵冲入燕山县,其后果可想而知。
“唏律律”
林丹汗骑在喘气的马匹上,看着眼前的燕山县,又调头看了看四周,望到了北方的山丘顶部的大定宫。
“大汗,我们来晚了一步,路上没有大明皇帝的踪迹,估计已经进入燕山县或者大定宫了。”
一名万户策马来林丹汗身旁解释,林丹汗闻言只能皱眉询问
“明军的各营兵马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最近的一营不足三十里,最远的不足六十里。”万户老老实实回禀,但林丹汗听到后却十分恼怒
“给我试探一下燕山县和大定宫的防务,看看朱由校躲在哪里”
“是”万户闻言,当即开始让四周精骑分成两部,向着北面的大定宫和面前的燕山县试探。
只是稍微试探,不等大定宫方向的千户回禀,林丹汗就知道了皇帝不在燕山县,因为燕山县守卫的兵马太少了。
“去大定宫,大明朝的皇帝在那里”
林丹汗一挥马鞭,便带着剩余所有兵马向着大定宫冲去。
“彭彭彭”
“嘶鸣
”
在他还在前往的路上,山上炮声骤响,四周马匹不断嘶鸣,显然被吓得不轻。
“吁”林丹汗见状勒马,用缴获的千里镜看了看山顶大定宫的情况,这才发现大定宫城头有着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
先前他们炮击的,是去试探大定宫防务的蒙古骑兵。
“守备这么森严,大明朝的皇帝一定在这里。”
说罢林丹汗策马带领兵马一股脑涌上了大定山,而随着警钟的响起,躺下后只睡了两个时
辰的朱由校被吵醒。
“忠贤”
“奴婢在”
朱由校皱眉起身喊了一嗓子,随后便听到魏忠贤的回应,并见到了从殿外推门而入,慌慌张张带着魏良卿入殿的魏忠贤。
三人刚刚见面,那上百门火炮的炮声便勐然作响,让未经战事的三人吓得一哆嗦。
“怎么回事北虏打来了”
朱由校皱眉质问,魏良卿也连忙抢答“回万岁,虎墩兔带领精骑近万扑入河谷,眼下大定宫已然被围。”
“不过请万岁放心,大定宫内粮草充裕,加上仪鸾卫和密云营的五千兵马,以及各部向着此地赶来的勤王援兵,那虎墩兔嚣张不了多久。”
魏良卿安抚着朱由校,可朱由校心里还是不安,尤其是当他听到了居然是林丹汗亲自领兵前来,因此他急忙问道
“确定只有近万精骑会不会只是前军”
朱由校并非完全不懂军事,不然也不会把袁崇焕反驳的哑口无言了。
他不愿意南下,是担心南边比北边更危险,这是政治上的事情,和军事无关。
“这臣也不敢估计。”魏良卿有些语塞,因为他现在都想不通林丹汗是怎么出现在燕山县的。
“难不成是哪一营兵马被全歼了”
魏良卿胡乱猜测,因为在他看来,目前可通行的府道、县道都有拱卫营在行军,除非林丹汗全歼了他们其中一部,不然不可能来的那么快。
但问题来了,上直拱卫营的单一人数虽然不如林丹汗多,但也不可能在几个时辰就被全歼,并且一点消息都送不出来,因此现在他魏良卿自己都是迷湖的。
“让人再探”朱由校见状有些气郁,而这时门外也有净军来报
“万岁,密云营参将金錝求见。”
“宣”听到金錝来到,朱由校连忙让人传他进来,而两天内只睡了两个多时辰的金錝出现的一瞬间,他便跪在地上作揖道
“请万岁放心,北虏无攻城器械,眼下即便建造也需要最少一个时辰。”
“上直各拱卫营兵马已经向燕山而来,快者两个时辰就可抵达,慢者也不过四五个时辰。”
“凭宫城五千兵马,足够死守旬月”
金錝给朱由校喂了一枚安心丸,朱由校听后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赞许道
“全赖金参将守城,此战过后若朕能平安回京,必当犒赏密云营、仪鸾卫全军。”
“臣愧不敢当”金錝羞愧地低下了头,毕竟让天子被围这种事情,大明历史上也就那几次,其中还有好几次是在朱元章创业时期。
眼下的大明可比任何一个时期都强大,在这种时候出现了皇帝被围的事情,可以说比盛唐时期李隆基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还丢人。
估计朱由检知道这件事之后,会马不停蹄地组织第四次北伐。
这种时候,国力不国力的已经不重要了,林丹汗此举等于把大明的脸面丢在地上踩,踩了之后还要撒尿。
朱由检不找回这个场子,恐怕在王公贵族、贩夫走卒看来,这件事情就是他一手促成的,目的就是为了杀自己哥哥来夺取皇位。
“呜呜呜”
在金錝想着自家齐王殿下知道这件事后会有多生气时,殿外忽然传来了号角声。
这号角声的含义十分明显,那就是北虏想要谈判,因此,金錝连忙对朱由校作揖道“万岁,城上兵马传来消息,北虏想要谈判。”
“谈判”听到这话朱由校皱了皱眉,而魏忠贤更是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