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么多天时间的发酵,此时大明许多百姓已经知道了天启皇帝大行的事情。
尽管许多人都知道,他们的好日子来自于齐王革新,但他们也清楚没有天启皇帝的支持,齐王很难将革新进行下去。
因此,大明朝三亿百姓纷纷在家门挂上了白布,而北京城的百姓更是一大早便夹道哭送。
他们一路哭送,跟着国葬队伍一路行走,直到看着天启皇帝的棺椁被送入北京北站才止步。
片刻后,一辆前往昌平的火车出发了。
史载:“沿途群众闻讯皆来,火车所过村市,百姓焚香建醮,哭送十余里。”
铁路的两侧站着密密麻麻,披麻戴孝的百姓,由于前来哭送的百姓过多,铁路两侧过于拥挤,所以火车只能缓缓前进。
这样的拥挤从北京安定门到昌平,一共延绵了六十余里,数十万百姓自发前来,大部分人手捧花束,不少人在见到火车缓缓驶来时泪目。
当火车停在昌平火车站的时候,剩余还有十余里的道路,棺椁换乘了马车作为灵车,向天寿山缓缓开进。
马车的速度很慢,这让百姓有了聚集的时间,因此当朱和垠、朱慈炅前往天寿山的时候,他们可以清楚看到,乌泱泱的百姓站在道路两侧,纷纷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世界里。
一些人嚎啕大哭,甚至缺氧在路旁昏倒。
这样宏大的场面是自发的,是没有经过组织的,也是亘古未有的送葬场景。
北方的百姓无论远近都参与其中,为天启皇帝送最后一程。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马车抵达天寿山,百姓才被拦在了天寿山下。
朱和垠与朱慈炅带着百官护送棺椁登山,直到来到了山顶的世陵,他们才扶灵将棺椁送入了地宫之中。
按照常理应该是摆放明楼二十七日,随后等待诸藩王代表前来吊唁。
不过,眼下大明朝的诸藩主要在海外,印度厮当诸藩和齐藩还好说,最多一个半月就能抵达北京,但昆仑洲的诸藩就不行了。
因此,送入地宫之中,将大行皇帝画像挂于明楼,随后诸藩前来先后祭拜才是此次及今后的流程。
当着百官的面,太子朱和垠双手呈着一张画卷走到了灵台前。
他在两名官员的帮忙下将画卷展开,而两位帮忙的官员在看到画卷内容的时候愣了愣,但很快恢复正常,帮助朱和垠挂上了这幅画。
“这……”
“怎么会挂这种画?”
“你们看看落款……”
当画卷升起来的时候,殿内官员纷纷议论了起来,只有朱和垠和朱慈炅面如常态。
只见那幅升起来的画中清晰的画上了一个年轻的人物,而这人物便是朱由校。
群臣们吃惊的原因在于,这幅画的技巧与大明历代先帝的技巧不同,使用的是类似写实的画风,并且从内容来看,似乎用笔也不是传统的画笔。
这样的画法,似乎将一个年轻的、二十出头的朱由校展现在了群臣面前。
一些老臣看着这幅画愣了愣神,而较为年轻的官员没想到大行皇帝年轻的时候长这个样子。
他们都在议论画风违制,但一看到这卷画的落款后,他们便纷纷闭上了嘴巴。
齐王之宝】
看着那落款,群臣语塞,不曾想一句话居然差点惹了齐王。
“散!”
鸿胪寺卿的一句唱声让百官回过了神来,群臣五味杂陈的退出了明楼,并随朱和垠、朱慈炅返回京城。
不过,在他们下山的时候,天寿山皇陵门口却摆放了许多白花。
这些花从天寿山一直铺送到了昌平,直到群臣乘火车返回京城才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诸藩世子先后抵达京城,前往天寿山偈拜世陵。
这其中,齐国派来的并不是世子,而是琅琊郡王朱慈煌。
之所以派朱慈煌而不派朱慈烺,原因不是齐国桀骜,而是当朱由校病逝的消息传到齐国时,齐王朱由检便晕厥不起,卧病在床。
这样的局面下,朱慈烺只能坐镇齐国,并且派朱慈煌来吊唁了。
这样的情况,朱慈燃心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他并没有怪罪朱慈煌,而是关心询问朱由检的身体情况。
对于他的询问,朱慈煌也如实回答。
这几年,朱由检的身体并不算太好。
年轻时的操劳,还有战场上的旧疾都在折磨他,他时常会被头痛折磨。
对于这种疾病,齐国的御医们不知道如何医治,但朱由检却告诉御医们不用自责,生死自有定数。
听到朱慈煌的回答,皇帝朱慈燃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似乎在说“那样的人物,也会在年迈之后如此狼狈。”
在朱慈燃叹气后,朱慈煌提出了要接朱和埨回国的事情,朱慈燃对此自然是欣然接受。
见状,朱慈煌在短暂的叙旧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带着朱和埨前往了天寿山偈拜他们的皇伯父。
诸如他们这样的人还有许多,因此在天寿山上,许多藩王都围在了朱慈煌二人的左右,旁敲侧击的打听齐王朱由检的身体情况。
百姓可以不清楚,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先皇驾崩了没什么,如果齐王薨逝,那就真的天崩地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