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得知道国朝军中的士兵们是什么态度,按道理来说士兵们应该是支持新政的。”
“动荡是肯定的,内战肯定不会发生,毕竟国朝内部没有那种苗头和土壤。”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送信给万岁,站队朝廷新政才对。”
“与我国交好的诸藩,也得提醒提醒他们,别犯原则性的错误,维持宗藩体系是每个藩国都应该要做的。”
“勋贵这么做是激化了矛盾,把庙堂之上的事情牵扯到大众视野了,估计国朝已经开始封锁消息了。”
“他们的人被缉拿了那么多,他们急眼也正常……”
勖勤殿内,诸多高官谈论着大明“南海号事件”,尽管他们都不觉得会爆发内战,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担心。
“三涨政策做的很对,现在城镇百姓和军队士兵,基层官员的诉求都被朝廷满足了,勋贵们现在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
片刻之后,朱伯沐开口说话,霎时间高官们纷纷闭上了嘴巴,针对朱伯沐的话不断点头。
他们许多人都没有去过大明,对于大明的国情并不了解,但朱伯沐不一样。
他被先王送往大明居住二十余年,大明的国情如何,各个阶级的诉求如何,他比他们更清楚。
“咸嘉年间,工人和士兵、基层官员就对工价、俸禄问题怨声载道。”
“眼下新政满足了他们的诉求,民间的怨气被平息了不少。”
“农民对于朝廷一直都是抱着感恩之心的,因此不管怎么看,勋贵派都没办法威胁万岁。”
朱伯沐分析着,随后又皱眉道:
“只是即便如此,恐怕万岁也不会收拾他们,毕竟皇店还需要制衡,而且蒋鼎他们也不会让勋贵倒下,勋贵若是倒下,他们就该担心了……”
朱伯沐的话让众人点头,他们都清楚为什么这次出手的是勋贵,而不是文官。
在当下的局面下,稍微有些权力的官员都不会想着去直接盘剥百姓,毕竟大明最大的利益在皇店。
对于官员们来说,只要不怕死,那每年从皇店随便吸一点血都足够他们喝饱了。
至于勋贵和民营大商人手上的那点民营市场,他们根本就看不上。
哪怕勋贵倒下了,他们也不会去侵吞民营市场,因为他们知道皇帝需要人制衡他们。
因此,如果勋贵要彻底倒台,那除非有其它势力可以接替他们,不然文官集团还有可能会拉他们一把,不让他们太早倒下。
他们要是倒下了,那皇帝恐怕就要专心对付他们了……
“这么看,当年文王殿下定下的王店轮岗制度还是比较先进,最少我国没有这个担心。”
曹国公曹升文吞了吞口水,他一个武夫,不太了解政治,但他也知道齐国内部之所以没有大明内部那么多问题,主要原因还是齐国这边比较透明化。
齐国的王店使用了轮岗制度,许多官员一旦执政达到三年就得强行换去其它地方,而且手下人全部打乱。
这样的制度在消息传递不发达的时代是很管用的,不过这也让王店发展速度缓慢,所有人都没有太大的积极性。
不过,伴随着电报的出现,这种制度恐怕已经落伍了。
想到这里,曹国公曹升文不由的看向了王位上的齐王朱怡铭。
“先表态,让那群人看看宗室的态度。”
朱怡铭不想过多插手大明的国事,毕竟齐国和大明的关系传到此时已经有些问题了。
伴随着齐藩宗室人口不断增多,许多人都在觉得皇位是属于齐藩的,只不过是当年文王心软罢了。
哪怕现在,许多宗室都觉得齐国有和大明角逐的实力。
对于那些宗室,朱怡铭心里十分厌恶,但他却不可能把他们处死,毕竟那些人对于他来说还没有出五服。
想到这里,朱怡铭就觉得自己的精力已经跟不上国事了,因此不由在散班前最后交代一句:
“我过些日子要去北边的河间府避暑,国事就由世子监国。”
“臣等领口谕……”听到朱怡铭的话,群臣纷纷起身,作揖过后纷纷退下。
等他们都退下后,朱怡铭才看向朱伯沐。
“你坐过来些。”他招了招手。
朱伯沐见状也走了过去,随后作揖道:
“爹,三府五房派人刚才找了我,希望内帑能增加一下他们家的俸禄。”
朱伯沐说出自己前来的原因,朱怡铭听后皱了皱眉,不满道:
“内帑岁入不过五十万两,他们一家每岁支出三千两已经足够多了,现在还想要增加,真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朱伯沐口中的“三府五房”,指的是朱慈炯的第五子,朱和垚一家。
朱和垚是乾圣三年生人,如今五十六岁,家中有二子一女,五孙,加上女卷一共十六人。
由于齐国是世袭降爵制,因此朱和垚此时只是县公,每年俸银只有一千两,加上作为中尉的三个子女,俸禄也不过两千多两罢了。
先王朱和埨觉得他们家中子嗣众多,因此添了几百两,凑足三千。
三千两银子,在人均年俸三十两的齐国绝对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但即便如此,朱和垚却还是总舔着老脸来王宫要钱。
对此,朱怡铭不生气才有假。
不过相比较他的暴脾气,朱伯沐却和睦笑道:
“我派人查过他们的支出情况,发现他们都过得比较节俭。”
“这位叔爷,恐怕是为了儿孙要银子罢了,爹您即便不给,他也不会说什么,给了他反而对你感恩戴德。”
“是这样?”听到自家儿子的解释,朱怡铭也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齐藩宗室眼下传至五代,人口早已超过千人,不过其中还能领宗人府俸禄的,也不过区区百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