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连河坊街的游客都少了许多,尤其还是这么一大早,谁不想在暖和的被窝里多赖一会儿?
河坊街最尽头的一座小院,吱呀一声开了院门,一只又老又秃的大狗先踱了出来,随后出来一个牵着绳的女子,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戴了个针织帽,半张脸包在围巾里。
一人一狗,在冬日的晨风里慢慢地踱着步,实在是,这狗已经太老太老了,像一个行动迟缓的老人,只能慢慢。
慢悠悠地从河坊街这一头逛到那一头,女子弯腰摸摸大狗的头,想牵它回去。
但它不肯,还要走。
女子蹲下,温言相劝,“好了大黑,天气太冷了,咱们回去啊,明天或者下午再出来走。”
它不,要继续往前走,而且走的是公交车站的方向。
这个公交站台,有公交车通往火车站。
无数次,宋河生送她离开,大黑在这里止步,看着她和宋河生搭上公交,再由店里伙计或者宋叔牵回去;
无数次,她下了火车才告诉宋河生她回来了,宋河生便牵着大黑在这里等她。
胖丫说,宋河生去上海的那天,她、她爸、还有宋叔宋婶儿牵着大黑,在这里将人送走。
它在这里蹲了下来,一有公交车停,它就站起来,上前东嗅嗅,西嗅嗅,什么都没嗅到以后,又乖乖地蹲下。
来来回回好几趟,直到陈一墨再三催着它回去,它勉强站起来,一步一回头地跟她走了。
途经胖丫的咖啡店,已经开门多时。
陈一墨牵着大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