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别指望卖多贵。因为唐代的盐极其便宜,只有北宋的几分之一乃至十几分之一。像河中的盐场,并不禁止私人开采,一向是官民共采。夏朝因之,故盐价始终涨不上去,这或许就是唐朝政府没有北宋收入那么高的原因之一吧。
“好好的鹿肉,怎么成这副样子了?”赵凤看着硬邦邦的肉脯有些发呆。
“哈哈。”何允廉见多了,笑道:“不这样,如何能够长途转运?驸马若想吃鹿肉,自遣人去捕好了,直沽县水草丰美,我看还是有不少鹿的。”
赵凤回过了神来,苦笑道:“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不过……”他清了清嗓子,又兴奋地说道:“肉就是肉。直沽新设,很多百姓穷困不堪,若有便宜的肉脯卖,就能大大改善他们的生活了。”
“恐怕不行。”何允廉叹道:“北京亦有贫人。廉价肉脯,还是优先运到北京售卖。”
“凭什么北京人……”赵凤眉头一皱,不过很快打住了。
良久之后,重重叹了口气,道:“我来直沽四年有余,看着百姓们修建城墙、疏浚河道、改建陂池、开荒种地,其间辛劳,历历在目。唉,何府丞,可否留点肉脯在直沽县售卖?”
何允廉捋了捋胡须,故作沉吟一番,又低声道:“此事还得驸马多多使劲才行。”
赵凤会意,拱手谢道:“谢府丞指点。”
二人说话间,船舱内又下来一群人。
码头力工们见他们前额光秃秃的,只有颅后有发,还束成了辫子,顿感新鲜。
但在码头附近维持秩序的土团乡夫们却紧张了起来。他们在军官的带领下,集结了三百人左右,手持步弓、长枪,远远看着这些人。
下了船的野人有些晕陆,视野里正天旋地转呢,见此也紧张了起来,下意识靠在一起。只可惜手头没有器械,一时间焦躁不已。
“别动!”
“别慌!”
一远一近两人几乎同时喊了起来。
在近处喊的是船长,他气急败坏地下了船,大声嚷嚷道:“干什么?都在干什么?这都是欠下内务府债的奴婢,把器械都收起来。死伤了人命,你们赔得起么?内务府的钱,你们赔得起么?”
土团乡夫们不为所动,有人甚至已经从箭囊里抽出了箭。
“去你妈的!”有军官啐了一口,道:“你先把人弄到那边空地上,老老实实坐下,不然老子就放箭了。”
船长怒甚,跳上了码头便欲理论。就在这时,远处驰来数骑。
“落雁军副使萧敌鲁在此,休得轻举妄动。”一将翻身下马,说道。
听到萧敌鲁的名字,土团乡夫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紧张对峙着。
“落雁军都虞候丘增祥,奉圣命前来接人。一场误会,家伙都收起来吧。”丘增祥紧随其后下了马,说道。
“丘指挥?”土团乡夫的带队军官惊讶地喊了一句,继而高兴地说道:“我赵大啊,经略军的。”
“原来你来了直沽县?”丘增祥定睛一看,竟然真是以前经略军的老部下,顿时笑道:“都是自己人,家伙收起来。枢密院怎么搞的,没提前打声招呼?”
“打过招呼了,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赵大讪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