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影像,出现在了林夜的脑海中。
夜!
汉,北地郡,太守府。
一位中年官员正后院看着明月,满脸愁容。
想他陈骞,胸有才华,可因为出身微寒,在朝堂之上遭那名门望族排挤,最后被贬到北地郡这种边疆苦寒之地。
即便如此他陈骞依然不曾认输,他有自信可以经营好北地郡。
可三年下来,他的自信被逐渐磨灭了。
北地百姓光是言语不通这一点就是个大问题,土着势力林立,对于朝堂命令根本不在意,对他这位太守也是没放在眼里。
若不是因为这里是边疆,驻扎着军队,只怕他出了太守府都会有性命之忧。
满腹才华,却无施展之处。
“陈君夜不能寐,莫不是有苦恼事?”
一位穿着绿袍的书生走了进来,陈骞见到此刻苦笑道:“廖先生,本官任北地郡太守已三年,却毫无建树,心中郁闷。”
“正是知道陈君心中郁闷,廖才特意前来,送陈君一计解这心中郁闷。”
“先生有何妙计?”
“我游学之时曾见到西域人,从此人口中得知西域有一教派,信徒众多,西域百姓人人皆信奉此教,将教之首领的话奉为神谕,若是陈君可以引入此教,让其在北地传教,使得北地百姓皆信奉此教,土着首领便不再是问题。”
陈骞听着廖先生的话,眼睛是越来越亮,“那请先生替我请那传教士来。”
“自当为君效劳。”
……
……
一个月后,陈骞在太守府里见到了来自于西域的传教者,北地有百姓与西域从事商业贸易,有懂西域语言之人,陈骞让其将这传教士所说翻译下来,记录成册。
等到读完传教者所讲的经文教义,陈骞大为震动,他确定这就是他要的治北地的良方。
陈骞花了五年时间培养了一批佛教弟子,而他自己则是以大弟子自称。
他在北地郡各地建造寺庙,安排这些佛教弟子去寺庙诵经念佛宣扬佛教,可一年下来信徒寥寥无几,来寺庙的百姓并不多。
正当他有些踌躇的时候,廖先生又给他出了一计。
“衙门招公差,以佛门弟子优先。”
“凡是佛门弟子,可减少徭役赋税。”
“入寺庙听讲经,可领取黍米。”
这三条公示一出,北地许多百姓涌入寺庙,当公差先不说,但减轻徭役和领取黍米,这可是看得到的好处啊。
短短三年,北地百姓皆以佛门信徒自居,郡内寺庙数量也是从十来座发展到了上百座,几乎每个村落都有一座寺庙。
陈骞以北地郡郡守发布公示,北地郡百姓没有多人在意,然而他以佛教大弟子身份所说的话,百姓们奉为神谕。
尝到了甜头后,陈骞直接让下属称呼自己为佛教护法大弟子,太守府也变成了佛教第一圣地,每一任寺庙的住持都要前来太守府汇报,每一任寺庙的住持也都由陈骞亲自任命。
陈骞的威望在北地郡达到了空前的程度。
凭借着佛教护法大弟子的身份,陈骞终于能够一展才华,开始借用佛的嘴颁布一些政令,北地郡也是蒸蒸日上,百姓们空前的团结。
然而好景不长,五年后,朝廷接到了举报,举报陈骞身为太守却不传诵我大汉国威,反而宣扬什么佛教。
朝廷得知消息后大怒,下令陈骞回都城解释清楚。
太守府内。
陈骞和门客廖先生又在那院子里。
“陈君,回去不得,朝廷之所以让您回都城复命,是怕要是直接下令抓您的话,北地会出现叛乱。”
“先生所言我也知道,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再说这北地外有强敌,另有军队驻守,我若是不回都城,只怕下次都城来的诏书就能让本官直接人头落地。”
“陈君请看!”
廖先生拿出了一份竹简,陈骞扫了眼,神情很是震惊:“先生你这是?”
“这是驻守军队里面信奉佛教的信徒,是这几年来我在暗中发展下来的,可以保证他们对陈君足够的忠诚。”
“先生你这是要让我起兵……不妥,万万不妥。”
陈骞摇头,就算是有这守军,他也不可能是朝堂大军的对手,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外敌。
“陈君,咱们自然是不能造反,但如果能让朝堂知道陈君的作用,知道除了陈君之外,没人能够在把北地郡安稳,我再带上一些金银去都城运作一番,那么朝堂自然不会再动陈君。”
“怎么让朝堂知道北地不能没了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