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迈步上前,走到参孙头颅旁的铜罐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铜罐。
“康斯坦丁!时间到了!”
诺顿背着双手,神情肃穆中带着帝王庄重。
铜罐毫无反应。
甚至就连之前灼热的光亮也变得暗淡下来。似乎随着参孙逝去的生命一同前往他们的尼伯龙根……
诺顿眉头一皱,在他近距离的感知范围内,铜罐内属于康斯坦丁的气息是那么的薄弱,薄弱到几乎只有一层薄薄……
忽然,诺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是更深的感受到了什么。
粗大的眉毛皱在一起。
伸出手,朝着铜罐缓慢伸去。
“哥哥,这里好冷。”
一声沉寂在记忆中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诺顿的脑海。诺顿眼前的画面忽然像是回到了一间出租屋内。
“哥哥,我好害怕!他来了,他们来了!!”
“我就要死啦,哥哥,他们要吃掉我!哥哥!”
出租屋中,一个长相喜庆的男人疯狂的捂着脑袋,倒在地上痛苦的颤抖。
这是一幕被他遗忘的画面,明明只发生在短短不远的之前,但诺顿仿佛是第一次看到这幅场景一般,
伸出的手都在颤抖。
“哥哥,他要吃掉我!哥哥…哥哥…哥哥……!!”
画面中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声音中透露着惊恐,透露着抗拒。
出租屋内的男人惨叫愈发清晰,扭动身体的疯狂也变得更加剧烈。
啪!
场景就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镜子碎了。
声音消散了。
世界安静了。
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这是被老唐抗拒的痛苦记忆,这也是觉醒时诺顿不想面对的记忆。它被他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却还留着一根线,指引着诺顿寻找他已经知道的真相。
只是,路途终会有终点,真相终究会展露历史的痕迹。
铜罐被诺顿轻轻的抚摸在手中,就像是曾经在青铜王殿中抚摸康斯坦丁乖巧的额头。
时间一点点倒退,记忆一点点浮现。
“我们就要死啦,康斯坦丁,但是,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死真的让人很难过,永远永远,漆黑漆黑……像是在黑夜里摸索,可伸出的手,永远触不到东西……”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哥哥……如果有一天竖起战旗,能够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么?”
“会的,那样你就将和我一起,君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