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然后缓缓穿过斑马线迈步上前,融入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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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路明非轻轻撩起垂落在额前遮掩视线的黑色帽衫,一摊湿漉漉的水渍顺着手指的缝隙朝下放的石板浸入。
“师姐。”路明非压低着声音朝着只有两米远的另一道黑色身影轻轻喊道。
黑色身影微微侧头,那双近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瞳眸和路明非对视。
路明非点了点远处烧焦鸟居后的黑衣男人,男人腰插白鞘短刀,一身和执行部酷似的黑色皮质风衣挺拔的站在淅淅淋淋的小雨之中。
现在正是初春的季节,但糟糕的是,这里竟然下起了小雨,如果是躺在温暖舒适的房车之中,这种环境会让旅途中的路明非感到非常舒适,但是现在他可是躺在生硬潮湿的青石中间,湿漉漉的雨水,混着泥土就像是让你躺在冰冷浸水的床单上睡觉,难受的要死。
但罕见的是,路明非竟然坚持了下来,从清晨到傍晚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一向在学院体能不及格的路明非竟然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没有丝毫的怨言。
如果不是此刻远处神社的方向出现了一点动静,路明非可能还要继续着那漫长无聊的观察生活。
在诺诺迷惑的注视目光之中,路明非想着他们提前约定好的手势朝着诺诺打信号,
“东南,十一点方向。”路明非食指指着不存在的太阳,然后双手食指竖在胸前,蹩脚的用手势配合着唇语朝着诺诺轻呼。
诺诺从旁边拿起望远镜,这是他们从那该死的“芬格尔”牌手机中找到预定物资,这是一把军用望远镜,能让他們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中清晰看到三千米外的画面,诺诺顺着路明非的手势看向远处的神社。
淅淅淋淋的小雨打在神社的屋顶,在石瓦上迸溅出一小朵小小花瓣,它们从屋檐上飞落,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最终落在园中的百年樱树枝上,顺着含包怒放的樱花蕾浸入花心。
诺诺看清了鸟居前警戒的侍卫,这是从他们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的事情,他们会在六小时换一次班,现在距离下一次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虽然已经到了换班时间,但她清楚路明非不会无聊的让自己看这个东西。
终于,在诺诺晃动的视线之中,在神社前的青石板道路上她发现了一辆辆黑色的汽车,从车内走下来的是一群身穿正式和服的男女,
他们的身份似乎很是尊贵,在下车的一瞬间就被侍从撑起黑色的和伞,三男两女,男人们穿黑纹付羽织,女人们穿黑留袖,足下踏着白袜和木屐,目视前方,步伐极其稳重。他们穿过那座烧焦的鸟居时,站在两边侍从的男人们会深鞠躬,一言不发,场面肃穆得像是一场葬礼。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群荷枪实弹,扛着长刀的男人,他们站在汽车的阴影中,将四周警戒。不允许一个人,甚至一个飞鸟进入其中。
诺诺的视线落在最前方的那个银发老人的身上,为了避免他们的警戒,她不敢太过将注意力落在他们的身上,只用余光隐约打量。
但对于日本蛇岐八家了解甚少的她根本就不清楚来人到底是谁。
她用余光看向旁边的路明非,此刻的路明非倒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般将自己的身体隐匿在石头中间,察觉到诺诺的目光,路明非才轻轻抬起头来。
“先撤?”路明非打着手语问道。
诺诺望了一眼阴沉的天空,轻轻点点头,现在的雨势已经变得越来越小了,继续下去周围的环境将会对他们很不利,在加上雨中对身体的长时间消耗,诺诺倒还好,但路明非在学院可是名副其实的废物啊。
即使这几天他们经常长时间如此,但胖子不是一天瘦成的,体能承受也是有限度的。
两人像是两条蠕动的蚯蚓般在湿漉漉的地面退后,直到他们距离神社很远的距离后,才缓缓掀开身上湿漉漉的伪装衣,
此刻雨水已经将路明非的浑身的衣服彻底浸透,满身木材腐朽的味道,但他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脱下上衣挤了挤衣服上的水渍,就再次穿上。看着周围的盘山公路,然后找准一个方向走进被雨水打湿的树林之中
半分钟后,在诺诺刚刚处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清理完痕迹的时候,路明非推着一辆折叠自行车出现在树林之中。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但动作却配合的极其默契。
诺诺撩起湿漉漉的红色头发,脱掉已经积水的球鞋,赤着脚丫侧坐着车座之上。
两人无声朝着山下的城市而去,雨水打落在两旁的树叶上,在泥泞的路上拉出长长背影,宛如一对在山中旅行被雨水打湿狼狈的小情侣。
……
“师姐。”路明非骑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轻轻开口。
正在思索什么的诺诺抬起头颅,望着路明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