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到楼下,家里面那位的电话就准时来了。
“我已经到楼下了。”她从包里面掏出钥匙开门,听到电话那边说鱼缸里仅剩的一条金鱼浮在水上不动时,声线陡然拔高了几个调,“顾衍川!你是不是又给它喂了一堆鱼粮?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给它太多。”
前阵子在医院,顾衍川考虑到她还要上课,出院后直接让周臣把他送到了这里,一向对生物不感兴趣的他,破天荒的对苏辛言养的一缸小金鱼来了兴致,闲来无事就往鱼缸里丢鱼食,没几天,本来子孙满堂的鱼缸里,只留下了一条独苗。
到今天,连最后一条也没了。
都被撑死了。
苏辛言到家的时候,顾衍川就坐在客厅,那条已经断了气的鱼被他用纸巾包着放在茶几上,见她回来,他有些沉重的说道,“你回来了啊,它一直在等着见你最后一面,来跟它告个别,我们就送它走吧。”
“送它去哪?送它去阴曹地府和它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兄弟姐妹团圆吗?”苏辛言换了鞋,走过来,瞥见茶几上的小金鱼,一时气急按着他的肩膀摇他,“顾衍川,我要和你拼命啊!!!”
“你别这样,你这样它也回不来的。”顾衍川被晃得晕头转向的,抬起那只受伤的手,“你晃得我胳膊疼。”
苏辛言立马停了下来,看着鱼又看着他略微发红的脸,想笑又笑不出来,“你是不是跟我的鱼有仇?”
“我只是怕它们吃不饱。”顾衍川抽了张纸巾盖在鱼身上,“这怎么处理?”
苏辛言睨了他一眼,“你自己处理。”
她拎着鱼和虾往厨房走,在门口的时候停下来,看着顾衍川,唇角一勾,“我晚上煮鱼汤,希望你吃鱼的时候不会想起你手上沾着它兄弟姐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