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夏夜的林荫道上,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对视,目光既复杂,又模糊。
最后,是月初霖先移开视线。
她抬头看一眼夜空里的淡淡月色,没再停留,转身走进楼道。
人总是害怕停下来。
尤其这个时候,月初霖很难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只好逼迫自己忙碌起来。
她先是找出下周工作的档案,咬着笔认真钻研,等眼睛都看得酸了,又把家里的灯通通打开,找出清洁工具,上上下下好好打扫了一番。
直到她将所有角落都收拾过,腰酸背疼,才不得不停下来。
门口有两袋刚刚装好的垃圾,她靠墙坐了一会儿,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抿在双唇间,却并未点燃。
淡淡的烟草气息刺激着她的嗅觉,令她额角突突地跳。
眼前闪过许多泛黄的画面。
有母亲一个人坐在屋里,捧着老照片惆怅发呆的样子,也有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家里,对着她们母女大骂“臭□□”的景象,还有母亲顶着被打得青青紫紫的脸,冲她一巴掌挥来的画面。
这些折磨了她很多年的噩梦,因为储开济的忽然闯入,一下又充斥在她脑中。
她很难想象,那个在自己最脆弱最无力的时候,从来没出现过的男人,会为了他的另一个孩子,四处奔走求人,连她这个私生女都不例外。
有时候,她也不知到底该说这些男人是深情还是无情。
他们对有的人深情,对有的人无情。深情的时候,什么都能捧到你面前,无情的时候,又能半个眼神也不施舍给你。
仔细想想,他们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无情也好,深情也罢,都是为了让自己舒心顺意。
就像储开济……
她慢慢伸手捂在自己腹部的左下方,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