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杏眼女子则是呵口气随意揉搓几下。
三人静默无声,气氛太过安静,清瘦女子叹息一声,嘀咕着:“即是如此贞烈,当初吊死家中多好,也守了清白,何苦遭这一趟罪。”
殷拂云看她一眼,大眼女子神色黯然道:“不都是抱着一点点希望活着,若不是真撑不住,谁会想死呢?”似对刚刚去世女子的同情,更似在自怜。
气氛变得更加沉重,谁都没再开口。
清瘦女子转眼将殷拂云打量一阵,忍不住再次开口满脸好奇问:“你家人都去了哪里?怎么就你一人来这儿?”
殷拂云冷冷斜她一眼,她毫不在意撇撇嘴:“有什么不能说的,还不是迟早都要知道的。”见殷拂云脸色越发阴冷,或许觉得没有聊头,翻了个白眼提着木桶离开。
杏眼女子看她面色凝重,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见面到现在,也没开口,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性情。不管什么性情,遭遇这么大的打击和一路的折磨来到这儿,心早就千疮百孔了。
这营里的女人,谁又不是这样,经过一段漫长煎熬后,褪去骄傲抛却尊严活下来。
她没搅扰,起身安静地离开。
殷拂云看着面前清理过的地面,血迹已经没了,但鼻息间还有浓浓的血腥气。她分不清是去世女子的,还是记忆中亲人的。
抬首朝南方望去,天际湛蓝无云。她凝视许久,如石雕一动不动。不知这样多久,直到身侧有人拍了下她才回过神,脖颈竟有些僵硬。
杏眼女子垂眸扫了眼她的手,她才注意到自己双拳紧握,青筋分明,手中不知何时从哪里抓来的一截树枝被拇指生生压断,木刺插进皮肉,虎口处血已风干,她竟丝毫没察觉到痛。
“你没事吧?”女子从袖中取出一块布帕仔细帮她缠上,“起风了,别在外站着,北地春日不比京城,着凉可不得了。”
未待殷拂云点头,再次搀扶她朝身后屋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