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握着玻璃杯凑到她唇前,水冒着微微的热气,是温的。
希斯莉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像被饲养的画眉鸟,在主人手上的搪瓷缸里艰难嘬水,可她的手还在被子下神经质地发抖,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一小口一小口低着头喝。
这场景并不暧昧,更多的是某种奇怪的关爱,仿佛美国队长正身处某种猫狗领养机构,然后她在被热心肠的好心人悉心照顾。
史蒂夫也确实出神了那么两秒。
这个小女孩儿,她才那么小,身份证明上,她刚满十六。她漂亮的像朵柔嫩带露的花,合该被精心养护;但现在这朵花却呈现出了即将凋零的颓态,在小巷里的时候,她的背,她的手臂,那么消瘦,连轻轻拍起来都是硌手的。
她刚刚从梦里惊醒之后的那个眼神,那样骨子里透出来的的凄楚和惊惶,见者难忘。
这让美国队长生出了一种恻然之心。
“谢谢你。”
喝光了满满一杯水,缓过劲来的希斯莉乖乖向美国队长道谢,然而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她嗓子剧痛,没办法多说任何一个字。
她声音飘忽而虚弱,如果不是美国队长这样的听力根本无法听清,更像寒冬夜晚被困在车底盘急需好心人拯救的小猫崽了。
希斯莉的长睫忽闪忽闪,病痛突如其来,肯不在,她来不及思考更多,便又再一次感到了困倦。
“睡吧,希斯莉,护士摁铃在床头。”
史蒂夫看出来了,他温和的替她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摸了摸枕头上小女孩儿凌乱的黑发。
她睁着困倦的眼睛望着他的方向。
“我明天再来看你。”他承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