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彼得忽然无比庆幸,现代法律已经可以做到疑罪从无。
该隐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青年讲话讲得嗓子都发哑了,他这才端起水杯,啜了一口冰水。
“…我问周围的人,他们说家园还是一如往常,阳光灿烂,可看在我眼中的只有秃鹫在高空盘旋,随时准备啄上一口腐尸,半空中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毒虫四溢。幻影追着我跑,诉说我是凶手,是杀害了我一母同胞兄弟的罪大恶极的蛇。…”
彼得听见了一声哽咽。
他连忙体贴地低下头去,不去直视该隐的脸庞,直到他听见桌子上有东西被挪动的声音。
黑发青年去拿了纸巾。
过了几秒,他深呼吸了一下,继续向下说道。
“我被那些幻影刺激得发了狂,我的朋友。即使是正常人,也是无法接受一道幻影这样喋喋不休指责他犯下了罪行,更何况我亲眼目睹了我兄弟的死亡,在他尸骨未寒时又被宣判。”
“……没有人能承受住这些。”彼得张口,笨拙地安慰着对面的黑发青年。
“然后我……我赤手空拳,什么都没有带在身边,穿着还沾有我兄弟鲜血的衣服,便这样离开了家园。…我当时想,如果神也无法证明我的无辜,那我就这样饿死、渴死在沙漠中,未必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彼得听得出了神,激灵一下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该隐的脸上流露出笑容来。
一丝浅淡、无奈的神情和这笑容一起掠过,给他的面孔增加了不可直视的神光。
如果说彼得之前对黑发青年的身份还有疑虑,现在是完全没有了。
———假如有任何人能够知道的这么详细,除了该隐,就只剩下他死去的兄弟亚伯,神明与旁听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