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应声走了过去,克劳德向后退了一步,给超人让出了足够的空间。

在他面前的玻璃罩中,这份与众不同的塑胶沙盘色彩有些黯淡,显然房间的主人疏于打理。

葱绿和蔚蓝色勾勒出沙盘中树林与海湾的景象,尤其是雨滴落入海浪中细微的变化,可以说是精细到不可思议。

“这个沙盘让我想起了一点东西,”克劳德的声音都跟着有些滞涩,“好像有谁曾经推着我的轮椅……带着我逃跑过。”

“逃跑?”

超人看了看那个给人感官相当不妙的沙盘,咽回了浮到喉咙口的疑问。

然而克劳德忽然浑身一僵,随即掩饰般地推了一下眼镜,苦涩地笑了笑。

“你猜的没错。”这名文质彬彬的人类男同事、实验室的受害者缓声陈述道,“我们没能跑出去。”

克拉克静静听着。

“我那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只记得叶子划过皮肤的触感,还有海浪的声音和潮意………但我一直不知道………”

后面的话,克劳德说得相当艰难。

“………我一直都不知道,就连那个时候的逃跑计划,都是被监视着的?”

克拉克有心要安慰他,但那个韦恩大宅后院的塑胶沙盘,同样沉甸甸地徘徊在超人的心上。

“说不定不是呢?”他还是很快回过神来,把平常安抚受害人们的腔调再度压缓,友好地安慰道,“我们再去看看吧。”

人类男同事怅惘地点了点头,大概有被安慰到。

在他一声不吭的几分钟内,克拉克将他轻轻松松拎高,重新把生物立场调回适宜温度,直到克劳德脸上的冰霜重复了一遍之前在隧道里的二十倍速。

一滴没来得及被烘干的水珠顺着人类男同事的下颚滑下,啪嗒一声掉入激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