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仓望着她,艰难地笑了笑。他动了动肩膀,慢慢抬起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明月的头。“这样一来……咳咳……”他说得很慢、很难,却也很欣慰、很高兴,“你就不用再牺牲自己……来封印阴川气脉了……”

“……”

“我啊,这辈子好像总是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津仓眼神恍惚着,喃喃道,“年少气盛的时候,因为一时意气和忠行打赌,就输出去了大半辈子……去唐土把希夷带回来,明明是那么乖巧的小姑娘……我却为了所谓的‘信念’,眼睁睁看着她牺牲……”

他慢慢地,慢慢地叹了一口气;在悠悠的叹息声中,过了这个人一生的时光。

“和忠行比起来……我只是一个软弱的、无法摆脱七情六欲的……平凡人……”

“我一直都想赢忠行一次,所以我试图让自己变得比忠行更自我……更冷漠……”

“但是我……终究还是那个……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凡人……”

“我这辈子,没有妻子,没有儿女,有兄弟却像没兄弟……希夷是那么乖巧、那么体贴的小姑娘,我是真的、真的把她当成女儿在疼爱……”

泪水渗出他浑浊的双眼,滑过他布满皱纹的脸。明月忽然发现,这几年里,他是真的老得很快,瘦了很多,看上去完全只剩一把骨头,而不是那个目光矍铄、脊背挺直的神主大人。

“希夷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