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汗水会刺激神经,想必是有些疼的。”明月垂下眼,也让长发遮住发白的脸,“抱歉, 我会注意。”

宽厚的手掌拂开她的头发, 哆嗦着贴上她的面颊。掌心的粗粝, 一部分是皮肤在战斗中磨砺出的纹路,还有一部分是结痂的血。

“明月……够了……够了好不好?”他艰难地呼吸,如同下一刻就要哽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已经全好了!”

“还有一点。”

“那都是皮肉伤!放着不管,明天就会好!不值得你浪费——浪费——”他无法吐出那个可怕的词语。

无论做什么事,都需要付出代价。对普通人而言足以致死的伤势,如果按部就班地治疗,凭她的力量,大概要花费两周。但是,如果强求立即治好,也不是不可能。

只需要她将生命灌注进来。

“我不会死啊。”明月平静至冷漠,“有契约在,我不会死。茨木,你刚才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吗?”

“但是你会痛的!这种伤很痛的!我知道很痛!”他嘶吼出声,既怒又痛,但即刻他又低声哀求,“明月,真的可以了……你会更痛的,明月……”

再怎么浪费生命也死不掉。所以代价变成了,损失多少鲜血,就承担多少疼痛。如果一定要量化,应该比茨木本来的伤势更痛一些。

明月漫不经心地想:不过,“疼痛”这种东西真的能够量化吗?

她没有反应。她没理他。治疗还在继续。血还在流。

“明月……”

茨木呆呆地看着她。不是不想抗拒,不是不想阻止,然而每当那狂呼怒号的情绪就要爆发,他就会想起她的威胁——她居然用生命来威胁他!只需要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是认真的。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他是如此地……如此地……如此地珍惜她,她却将他如此珍视的生命——浪费在这种可有可无的事情上!!

但是,他能做什么?他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