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玄演勒住马,下马将她扶了起来,怀里的孩子已经开始散发臭味。小妇人身上的衣服单薄,而且处处都是撕烂的痕迹,显然已经遭到了清兵的凌辱。侯玄演解下披风,将她和死去的孩子裹起来。
“我来晚了对不住。”一行清泪从两颊滑落,看得妇人目瞪口呆。她凭着胸中一股无处发泄的恨意,拦下了她生平所见气场最强的年轻将军的去路,只求一死而已,却没有想到是这个局面。突然,她的心中徒然生出一股暖意,就像是无尽的黑夜中,出现了一道亮光。原来人世间,不止有畜生。
侯玄演说完转身上马,环顾四周,向着百姓们扬声道:“对不住大家,我侯玄演来晚了!”
这一天全城泣不成声,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失去了家庭,失去了所有。今天,他们的心中,有了自己的王。生活有了希望,才不会让人麻木地等待死亡,凤阳城一定能重建。
马蹄声在凤阳城中的街道上响起,侯玄演自从竹林泪别自己的父亲和兄弟的遗体,今日是第一次落泪。
“张一筒。”飞奔的马上,越国公侯玄演突然高声喊道。
“标下在!”
“传我的命令给秦禾,我要济尔哈朗狗贼剥皮抽筋,和所有俘虏一道,丢到金汁中煮沸。”
两天后,北伐军挨家挨户,让幸存的百姓们去到街头,今日是处决战犯的日子。
凤阳城中,曾经的闹市,被挖出了一个校场大的巨坑,里面堆满了各种满清官吏武将。在旁边新建了一座高台,摆起了几口巨大的铁箱。那是凤阳清兵守城时候的利器,他们就是用这个把粪便煮沸,做成金汁往城下淋。这东西沾着皮肤就烂,什么金疮药都治不好。铁箱下一个巨大的坑,里面是被俘的清兵。六万清兵大部分都被愤怒的北伐军砍死了,剩下的都是些官员武将,约有千人。
济尔哈朗和苏班岱、苏察哈被压上来,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脸上苍白没有血色,苏班岱已经神志失常地向着济尔哈朗破口大骂。济尔哈朗这辈子享尽了富贵,也曾经征战天下,杀人无算。到了此时也吓得腿股发软,额头汗珠斗大的落下。
由专业的刽子手剥去了三个人身上的部分皮肤。腿股、胳臂、额头的血肉都露在外面,嚎叫声越来越小。
终于,刽子手们完成了自己的杰作,周围的百姓静的可怕。所有人眼中泛着绿油油的光,看着高台上的三个血淋淋的人。
几个北伐军小兵,将三人头顶的绳子拽起,从吊杆上将他们放到铁箱上空。煮沸的粪便发散着冲天的气味,沸腾的铁箱中不断冒起水泡和热气,三个人尽管已经没有了人皮,但还是惊惧不已。
拔刀斩断绳子,三个人扑通扑通,落到铁箱中。
巨大的铁箱被守城时的滑轮装置抬起,将滚烫的金汁淋到坑中。百姓们一拥而上,一人一把土将巨坑埋住。整整一天,凤阳城都是嘈杂的,当天在场的所有人耳朵里的噪音,三天之后还嗡嗡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