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胡话。”织田作之助突兀地说,“你是说真的,却要用假话把它盖住。真是个别扭的男人啊,你这家伙。”

说完这句话,织田作之助看起来放松了许多,甚至把手从始终紧握的枪上松开。与之相反,太宰的笑容像是被人在脸上揍了一拳似的,微微开裂了。

趁着港口黑手党首领陷入了短暂的失语状态,织田作之助坦率地接着往下说。他从来都并不愚钝,只是始终被人为排除出局罢了。而现在,被他称为“津岛修治”、亦可称为“武侦太宰”的那个男人,他曾在一周目布下的后手,终于发挥了作用。

“现在想想,可疑的地方有很多。首先如果是作奸犯科之辈,根本不可能被社长准许入社才对;而且虽然表面上搞成那个样子,果然芥川和孩子们都‘不会有事’。……既然这样的话,”织田作之助平板地问道,“这一次,Lupin酒吧里有陷阱吗?”

这段话里其余的部分让太宰陷入无法遏制的头脑风暴,听见这句却条件反射般微微睁大眼睛:“怎么会?”他堪称激烈地反驳道,“我怎么可能在Lupin给你设下陷阱?!”

“……”织田作之助顿了顿,竟然真的把手枪收回了枪套。

他端起那杯‘螺丝起子’,通透的酒液映照着昏黄灯光,竟也沾染上琥珀般的色泽。

“你、——”太宰难得结巴了一下,简直不敢置信般反复眨了眨眼睛:“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晃了晃酒杯。“来不来?”

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只有一个————

太宰感到心脏轻得像一片羽毛,又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本已放弃、可圣诞礼物却从天而降的笨小孩。他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得太蠢太傻,却忍不住幸福地弯起了眉眼:他也端起自己的酒杯。

“敬什么?”织田作之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