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将人命当回事的冷漠和凉薄已经能充分说明了现在的苏妲己是妖物的事实,伯邑考也无法再在心里为那一道隐约的情愫而做着申辩。

将人捆在铜柱上烧,如此残暴的炮烙之行,若是从前和他相知相识的苏妲己,是定然不会提出这样的惩罚。他认识的那个苏妲己,是善良的,安静的,是会因为小动物的受伤而暗自伤心的人。

而现在主座上的苏妲己,已经变了,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伯邑考无法忍受自己对这样的苏妲己产生悸动,至于那天晚上那极近缱绻和旖旎的梦,也终究只能是梦,就这么让它过去吧。

他此番来朝歌,本不该去想那些儿女情长,尽最大努力让父亲回到西岐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

付臻红看了一眼救父心切的伯邑考,又看了一眼神色紧绷的姬昌,无论这位西伯侯在怎么去掩饰,眼底到底是流露出了对伯邑考安危的担忧。

其他朝臣也都在等帝辛发话,但帝辛却唇角微勾,把这抉择权随意给了付臻红:“妲己,寡人见你喜欢音律,便想着让这伯邑考为你弹琴一曲,但这西伯侯之子却如此不识抬举,两次回绝寡人,你说寡人该不该对他用上这炮烙之行?”

帝辛这话一说完,姬昌心下顿时一片惊骇,若是以前他见过的那个苏妲己,定然不会让伯邑考有性命之忧,但他在信中得知现在的苏妲己已经性情大变,不是宅心仁厚的善良之辈。

这商王把问题抛给苏妲己来回答,这男子既然想得出炮烙之行这样的刑法,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伯邑考。更重要的一点是,这商王明面上是在说伯邑考,实际上却是在借此敲打他姬昌。

想到这,姬昌的额头上泛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攥紧成拳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冲动。

被姬昌担忧着的伯邑考,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从他不顾父亲的意愿执意前来朝歌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人固有一死。

要是他真折损在这里,那也是他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