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秋也在他失落地要回船舱的卧室休息之前,沙哑地开口。

“你带我去利物浦花了多少英镑?”

“没有多少钱。”

站在房门前的奥斯卡·王尔德相当潇洒,不在乎那些小钱。

然而王尔德可以不在乎,麻生秋也不能,他已经无法掩耳盗铃,通过古书意识到自己离开了那个波澜壮阔的异能世界。

他无法死去,也许是跟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有关。

麻生秋也的手指神经质地抚摸过书籍的封面,是日本小羊皮制作而成,有柔软的皮革手感,王尔德给他的东西不会差,即使对方远不如成名后那样富裕。他应该去感激王尔德的,站在道义的角度,自己冷言冷语的对待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对方的宽容不是自己迁怒的理由。

言语有多伤人,他岂会不知道。

它能刺穿自卑的灵魂,能敲碎一个幸福的家庭。

麻生秋也对年龄尚小的王尔德说道:“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那双乌黑如玉的眸子有着一丝认真,仿佛只要王尔德说出来,无论多么难的事情,对方都会为王尔德达成。

奥斯卡·王尔德的喉咙动了动,开玩笑道:“阿拉丁神灯?”

麻生秋也失笑,那是一种王尔德无法描述的苍白笑意,疲惫若黄昏下、在沙漠中拖着漫长脚步的旅人,不是在嘲笑他提起《一千零一夜》里的许愿宝物,而是在以过来人的目光,无声地传达着悲伤的故事。

“许愿是有代价的。”

“我曾经得到过一个许愿宝物,传言写下的故事就能化为真实,我在上面许下了关于幸福的愿望,它却让我死在了二十九岁。”

“可能在宝物看来,永远幸福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