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纤长睫羽微微一颤,含笑应允:“如此甚好,有劳二位了。”

“好说。”

郭嘉没好气地应着,利索起身,将那舆图取了,要出帐去。

一向溜得最快、话也最少的贾诩却一反常态,仍然坐着,闭眸品茶,纹丝不动。

燕清半句不问,宛若不知;郭嘉连瞟都不带瞟的,就声也不吭地出去了。

郭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燕清继续批阅文书,贾诩沉默品茶。

不知过了多久,贾诩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茶凉了。”

燕清莞尔,极自然地接过话头:“尚可作漱口之用。”

贾诩长吁口气,将空空如也的杯盏放下,问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左右摇摆,缺少定见,是为成事大忌。主公位高,举足轻重,虽远离京师,然行至此步,不知多少人看着……不宜儿戏。”

燕清反问:“文和认为,我意何为?”

贾诩沉吟了会,道:“诩愚鲁,起初以为主公是意在割据一方,成诸侯之利,图谋发展后,再伺机行事。如此,您宁舍高官厚禄、亦要尽快远离洛阳,又对王大人不假辞色的用意,就说得通了。”

贾诩看了燕清一眼,试道:“现再观之,您态度似有变化,倒更像一心为国家社稷,扶汉兴刘的大忠臣了。”

主公可以有深不可测的城府,也该有随机应变的态度,却不应有变化万千的志向。

燕清轻轻一笑:“文和说笑了。你是何等的谨小慎微,若当真认为我是大汉忠臣,岂会这般大胆,敢于直言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