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么一阵,燕清也累得很了,应该回帐休息,却又鬼使神差地挪不动腿,只俯身,凑近了盯着吕布看。

吕布侧着身睡,现出轮廓深刻、极英俊的侧脸,薄唇冷漠地绷成一条能掉冰渣子的直线。

发冠被拆了,黑发散了一地,修长脖颈上是清晰凸出的喉结,长手长脚往外伸展,肌肤是蜜色的,线条流畅的躯干是超乎常人的高大颀硕,却也是比例完美的宽腰窄臀。

那被裹在一层单薄袍服里的胸膛,正随呼吸的节奏缓慢起伏。

吕布并不似燕清那般喜欢蜷着,就连倦极了睡着时,背脊都挺得笔直,半点不见松懈,而是像一把出了鞘、又开了刃的宝剑,充满了凌厉的霸气;又像一头正值壮年的大老虎,慵懒地躺在自己的地盘上,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色彩斑斓、油光水滑的漂亮皮毛和雄壮躯体。

燕清放纵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视线从浓密漆黑的头发,到饱满的额头,再去那对斜飞入鬓、英气勃勃的浓眉,又到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

“刚那么吵,也没闹醒你啊。”

燕清心念一动,撩起衣袂半跪下来,贴到吕布身边,小声自语道:“睡那么香,累成这样了?”

吕布仍然睡得昏天黑地,对燕清的小小试探,只回了个闷闷的鼻鼾。

燕清眼底流淌着连他自己都一无所获的温柔笑意,不再出言捉弄了,只随手取了吕布的一缕头发,静静地在手里卷着玩。

卷着卷着,愈发觉得自己像是个不怀好意地偷窥小娘子睡觉的采花贼。

——而且还是朵黏人的霸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