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心里发苦,只有跟皇甫嵩合计一番,把‘御驾亲征’的皇帝安放在安全的后营,多拨些人马,只做个祥瑞,鼓励军心士气,总归是不能叫刘康真上去,遭遇任何危险的。
这建议正中皇甫嵩下怀:皇帝占走功劳,还真不算什么,他宁可将所有军功拱手相让,也要把这乱来的祖宗给送得远远的。
按理说卢植的做法十分稳妥,刘康也不是真无理取闹、半点情况也不懂看的稚童,其实早在真正出来,感受军旅辛苦后,他就隐隐有些后悔了。
皇甫嵩和卢植郑重其事地恳求,他立马应下,也的确放在了心上,未曾胡乱外出过。
谁知就在皇甫嵩暗松了口气,放松了些戒备,又心心念念地要将这破事儿来个速战速决,把原严防死守在刘康身边的兵力削薄一些时,潜伏许久的细作却在这时捅了天大的篓子。
那还是被收服的董卓旧部之一。
凉州多年来一直乱战不平的原因,就是其中混有被迁徙到此处的羌族降众,却未有合适政策叫他们同化起来。
而董卓曾统领的西凉军里,就不全是汉人,还有不少会说汉化、懂得些汉理、骨子里却还是蛮横的胡人羌人。
董卓在外人眼里无恶不作,可在这些胡羌眼里,却是很有威信的——凉州一隅,向来形如化外,就连边州民本身都颇受歧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被视作‘非我族类’的异族?
于是董卓败亡后,明面上虽投降了,之后却不安分,尤其一混得不如意,就寻思着替他报仇的人,也还是有那么一些。
刘康对外头局势一无所知,只每日在主帐里读读书,写写字,偶尔在护卫的簇拥下在军营里头骑马绕一圈,就靠从前线频频传来的捷报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