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放着的,可不正是一纷纷被叠得整齐,尚未批阅的公文和信函?!

燕清嘴角抽抽,黑着脸问吕布:“夜夜如此?”

吕布肯定地点了点头。

难怪自他停了与荀彧同床共枕后,对方白日理事的时间虽短了,可经其之手处理掉的公文,总量上却未减少多少。

难怪荀彧眼底的乌青,一直消不下去。

难怪……

燕清眉心狂跳,将食盒重新盖上,丢到吕布怀里,再一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到帐前,面无表情地将帘一掀——

荀彧半倚在榻边的软枕上,姿仪难得地在随意中夹了几分与郭嘉相仿的风流。他已换好了素色寝服,没了发冠束缚的长发披散,温暖的橘光均匀地洒在如冠玉一般的面庞上,耀得半垂眼睑下的眸光愈发清明。

他神情无比专注,手里松松地捏着一封信件,大半心神已沉浸在了思绪之中。

连帐帘被掀起的动静,也未能引起他太多注意力,只轻掀眼皮,口吻淡定道:“放那儿吧。”

燕清轻快道:“好哦。”

荀彧浑身一僵,猛然抬头,惊讶道:“——主公!”

燕清微微一笑:“文若!”

惊不惊喜?

荀彧:“…………”

清晰地捕捉到一向淡定从容的王佐之才,自眼底飞快流露出的一丝错愕和慌乱,燕清却无一丝一毫的成就感,唇角倒是笑意更盛,慢条斯理道:“文若学识渊博,可知‘阳奉阴违’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