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本人,自是愿赌服输,便将命押上,最起码也守到司马朗顺利撤走。

不过今日之败,到底是怪当初有眼无珠,错托了袁术这只知给他拖后腿的庸人,选的时机也太过仓促?还是怪荀文若太忠诚而固执,临走时还非毁了最后一线希望?或是怪他自己能力不足,打一开始就注定不敌燕清?

就他个人而言,对燕清并无一星半点的恶感,甚至还是欣赏居多。

不然也不可能为其效力这么多年。

只是处于世家子弟的立场上,燕清渐渐表现出的明确的野心,还有能与这份野心相匹配的、圆滑中透着几分激进、却不失高明的手段,就不令人愉快了。

他不得不反。

看着司马朗匆忙告辞的背影,陈群心里除了零星的好奇,就只余前所未有的平静了。

他是一败涂地,命不久矣,铁定看不到以后的事了。

可燕清所图非常,将要面临的阻力只会随着知情者的增加而越来越多,就不知最后结局会是如何了。

贾文和,郭奉孝和孙文台那些寒家子也就罢了,对这怕是乐见其成的多,可同样在燕清手下身居重职,之前一直对这冲突视若无睹的荀氏叔侄,陈公台和周公瑾等人,往后又将如何自处呢?

陈群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这注定得不到答案的疑问,一边把玩着所盛的茶水已凉透了的瓷杯。

他如一座石像一般,背靠石墙,直到在窗边坐到天蒙蒙亮,才将其一饮而尽,神采奕奕地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大段的文字。

“将这信送去父亲处。”陈群略一顿,原还想说些什么,还是算了:“就这样罢。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