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那么重视恢复民生的最大原因,就是这从来没成为过迫在眉睫的问题——燕清与朝廷的关系固然微妙,可明面上的礼数和贡品,却是从未有过短缺的。

生于忧患者,往往死于安乐。

在最有忧患意识的王允和卢植相继辞世后,剩下的多是被燕清用自掏腰包来的钱粮喂成习惯的人。

被养大了胃口,也养肥了的他们,早已习惯了将燕清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居然都未曾意识到,洛阳一带非但没有足够的能力养活周边百姓,并且还让粮食的命脉一直系于燕清身上的这点,究竟有多么致命。

燕清淡定道:“关于先帝遗志,但凡是读过那几封诏书之人,想必都一清二楚。既然他们做了枉顾先帝意愿的初一,为一己之私,宁可另择宗室子的话……”

他说到此,顿了顿,旋即斩钉截铁道:“我便做十五,不再供养他们。”

“至于百姓要如何选择,”他忍不住笑了:“他们可比不少人想象得要聪明许多,不说知恩图报,起码懂得趋利避害。”

吕布若有所思,心潮听得异常澎湃。

——燕清说到做到。

于是乎,等洛阳那些一边为瞒过狡诈如狐的燕清而兴奋不已的大臣们,终于择出合适人选,将一如当年的刘康那般的懵懂稚子推上皇位,才把刘康遭逆贼司马懿谋害的噩耗公告天下时,就不得不面对着两个让他们哑口无言,满头大汗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