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最为宠爱、也是诸子中最灵活聪慧的幼子钟会告假归家, 带私兵护送着, 暗中往豫王处去了。

三言两语就奠定了‘长辈’地位的豫王燕清, 也丝毫未让孤注一掷的钟繇失望。

在耐心听完钟会道明来意后,燕清不由分说地布下阶来,向一路靠冰块镇住,减缓尸身腐坏的黄金棺椁,一撩前摆,毫不犹地拜了下去。

事情发展至今,朝廷与豫王彻底撕开多年来相安无事的脸皮,只要礼数未失,敬意送至,哪怕燕清面上一派淡然,未对先帝的棺椁装出一丝一毫悲戚,任谁也只觉理所当然,而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燕清跪下时,钟会自然也不能站着,所行的跪礼比豫王的更彻底。

除了这具金棺银椁外,刘康在群臣有志一同的模式下,所受的待遇,可连他那早死的远亲刘辩都不如。

燕清无奈一叹。

方才听到的,关乎刘康生前最为执着的愿望,实在让人感到哭笑不得。

这位除了那回闹剧一般的御驾亲征外,终其一生,都被犹如惊弓之鸟的群臣牢牢看着,再没能踏出皇宫哪怕一步的傀儡皇帝,数十年如一日地惦记着爱慕的燕仙君为他修建的那座许昌行宫。

哪怕生前没能享受过一丝一毫,死后也非要葬在那处不可。

燕清又看了眼冒着冰块寒气的棺椁,不禁揉了揉眉心。

那作为避暑休憩用的行宫颇大,一直都被他当做安排宝贝臣子们休沐时的好去处,却半点跟帝陵扯不上关系。

皇帝不葬在帝都,却落到几百里外的豫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