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这位举世闻名的端雅君子跑得浑身都散发着几分热气,一贯梳得一丝不苟的乌发只以布巾随意束着,还很是凌乱。
他对此浑不在意,只静静地看着贾诩:“走?”
贾诩会心莞尔:“走。”
一道道金光掠过,而类似的一幕,紧接着就在其他州郡里上演了——扬州的徐庶亲自驾车跑出十里路了,才想起自己竟仅着了一只履;幽州的荀攸沐浴半途就冲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都未来得及顾;冀州的程昱理智尚存,还记得知会一下在外城兵营的高顺和赵云,结果那两人欣喜若狂下二骑绝尘,自己反而被落在后头了;益州的吕蒙和鲁肃兴奋得抱作一团,泪流满面;青州的诸葛亮带上一干在闲暇时新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儿,事务略作交代,就上了木牛流马往洛阳赶了;徐州的周瑜乍一闻讯便绷断了一根琴弦,之后策马西行,正与也得了讯的那位总角之交十分默契地在半途遇上……
唯有孙坚乐极生悲,一个不慎闪了老腰。最后小儿子孙权不得不一边艰难地忍着笑,一边强作正经地备了马车,把自个儿正倍感窝囊、仿佛没脸见人的老父亲亲自抬了上去,假装没见到父亲的面红耳赤,往洛阳送。
燕清还不知无数人正日以继夜地往洛阳赶,也不知郭嘉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一小会儿,便乐滋滋地把这天大喜讯宣扬得几乎天下皆知了。
横竖原本居于后宫里的、还是原属于刘康的嫔妃们,都趁乱收拾细软,跑得一干二净,不必考虑避嫌,燕清索性就让带来的心腹们都一同住入了足够宽敞华丽的建章宫中,商讨登基议式的细节。
按照燕清的想法,当然是除了必要的那些步骤外,一切能省则省,尽量从简。
他既不愿折腾太厉害,也不喜出风头,更不乐意为这些面子工程劳民伤财。
“哪儿来那么多闲钱?”话音刚落,燕清就挨了几记对财政十分了解的郭嘉的眼刀,只有轻咳一声改口:“就算有,也得将好钢用在刀刃上,那么多的花费,要能作别的正经用途,都够我多修半条运河到洛阳了。”
然而这想法一出,就得到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的委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