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想通其中关节,燕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倒是半点也不着急去哄这位脾气暴躁、心眼却渐渐多起来的大老爷了,先找徐庶将正事儿一一吩咐下去,确保办好。

然而燕清没料到的是,吕布这回虽将七分火气与三分困惑合在一起,夸大成了十分怒火,却也的的确确存在着七分的,与他所想的纯粹在借题发挥截然不同。

等燕清忙完,天早已入了夜,他骑着马从议厅出来,半途拐到吕布的官邸上去了。

畅通无阻地进了里厅,只见灯火辉煌,室内通明,吕布歪在长塌上,左胳膊支起打侧的半身,竟破天荒地捧着一本薄薄的书册看得入神。

听宿卫报了燕清名字,他却连眼皮也懒得抬,目光更是未从书上移开,不冷不热地问了句:“何事?”

燕清微微一笑:“清不请自来,还望主公莫要赶清走才是。”

吕布极其冷淡:“哦。”

他脸色阴沉,身形又极魁梧健硕,看着分外唬人,燕清却半点没被蒙住。

只要吕布不开口赶人,他就猜出对方不过是故意端着架子,迂回地暗示自己认错了。

他知情识趣地坐到一边,一时半会也不着急开口。

吕布不着痕迹地偷瞟他几眼,就怡然自得地继续看书了。

燕清一开始还疑心他是拿着书故意做样子罢了,可吕布认真专注的神情是装不出来的,很快就打消了他最初的想法,倒更让他生出好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