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咋了这是?
他愣愣地看着,发现就连一向矜持温婉的班长甄馥,都是眼睛闪闪发光,脸颊泛红的激动状态,顿时感到更不可思议了。
可惜教授却没有满足她们充满诡异期待的目光,而是很狡猾地卖了个官子:“关于郭嘉,我稍后再讲,毕竟初到豫州的时候,燕清可还没与他相遇。”
于是曹章又一头雾水地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遗憾叹息声。
教授侃侃道:“这时在吕布军中,将才济济,然而可堪大用的幕僚,就唯有燕清和他的另一位友人贾诩二人独秀。任谁都无法想象,在人员如此匮乏的情况下,燕清究竟是如何做到将吕布那破烂不堪的小摊子开得红红火火,发展得越来越大,没过几年,就达到了整个中原大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境地。”
“最难能可贵的是,不只是燕清那出类拔萃的执政能力,要单是如此,他在惊才绝艳的那番战术后,也不过留下‘能吏’的记载。他所具有的,却是备战备荒的超前意识。”
“他先是收纳流民,主张屯田,而不是仗着粮草尚且十分充沛,就等着坐吃山空;广纳人才,亲自四处寻访贤士,知人善用;发明创造,改良农具,重视医学,特别是在预防和控制疾病这点做得非常到位,效果亦是万分显著的——因燕清对医者的尊重,以及给于的优渥待遇,使得在汉末燕初,竟是再无大规模的瘟疫出现;还得负责跟朝廷和周边诸侯的外交,给彼时根基不稳的吕布势争取了宝贵的发展空隙。”
“而我之所以将屯田放在燕清所做贡献的第一位,是因为,尽管史书上并未对它的深远影响力大书特书——恐怕对燕清的容貌描写,都比它还来得多吧?可它起到的作用,却是难以想象的大。”
“定下屯田之策的燕清,是真正有长远之计的,充沛的粮草,让吕布能蓄养更庞大的强军,也让治下的人民富足安定,从而真正拥有了逐鹿中原的资格,是彻彻底底地傲立于还停留在拿着兵器乱斗的其他势力之上的。”
“其他诸侯究竟在做什么呢?多是盲目兼并,粮草上却一直入不敷出,饿了就劫掠百姓家的余粮,吃饱了也不担心以后,只将多的丢在路上。”
“燕清则是给整个势力提供了一条可以持续性发展,供养军备力量的完整道路,而从大方面看,这份未雨绸缪,也改变了此时盛行的‘一遇大灾、人饿极相食’炼狱惨剧,引来诸侯争相模仿,而他心怀天下苍生,并不藏私,甚至对屯田技巧倾囊相授。”
教授一口气说到这里后,重重道:“据《初燕志-燕清传》的记载,有整整一年,燕清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曾超过一个时辰。”
曹章听得目瞪口呆。
“而在人员稍微宽裕,不再需要他凡事亲力亲为,不得不通宵达旦地连轴转后,燕清却没有半分松懈,再度展现出远见卓识,修建学社,大力培养人才。”
“众所周知的是,行兵打仗,那是粗活,或者说,是粗中带细的粗活;可要治理国家,就是细得不能在细的细活了。如果说武将是盘古手中开天辟地的大斧,那文官,就是支撑国体不可或缺的基石。”
“要知道,尽管在这个时候,吕布博得了大义灭亲、勤王安邦的美名,让普通老百姓对他看法大幅扭转,尤其是豫州的人民,承受他恩惠,感受到生活在不断往好的方向转变,对他感恩戴德。”
“可士人阶层,还是普遍从骨子里鄙夷他的。”
“无论是他为官爵财物杀死义父丁原的蠢恶之举,还是他的浅薄见识和平凡出身,都注定不可能博得高傲的清流的好感。又怎么可能单凭勤王救驾一事,就彻底洗得干净呢?”
“燕清也没有卑躬屈膝、去做无用功,更不像董卓一样,用威逼利诱的手段,让一些名士不情不愿地为他所用,埋下天大隐患。他的目标很明确,行动起来,也非常坚决果断——先利用个人魅力,尽可能地挖来一批拔尖的人才,而剩下的,就不必强求了。”
“身份、地位、人缘和威望,都需要时间去积累。燕清的想法恐怕是,‘你们今日瞧我家主公不起,改日就让你们哭喊着高攀不上’。”
“他可不只是想想而已,而是切切实实地制定计划,挨个实现了。从被人鄙作奇巧淫技之流的造纸和印刷术,到建立书馆,再是修成学舍,几年之后,待到时机彻底成熟,再到最后一步——科举取士!”
曹章心情复杂:原来这就是害他们要面临层出不穷的考试的罪魁祸首吗?
“当然,”教授话锋一转:“燕清不可能是一个人完成这项伟业的,也不可能光靠一个人就能做得成的。而在帮助他的人中,最有名的,就是当时桃李满天下的大学士蔡邕,还有他的友人之一,徐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