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晴娘没有作答,她的手指轻勾衣袖,轻轻说:“我不过一寡居妇人……”
不多时,雨停了,云散雨霁,斜光投水,恰好有人来说伍侍郎的酒也醒了。
伍晴娘便连忙替大兄告罪,要带大兄回家。
卫蔷允了,还让人将马车直接赶到堂前,卫行歌扶了伍侍郎上车。
伍晴娘小心站在一旁,看着哥哥坐在了被子堆里,一颗心也放下了。
“多谢国公大人……”
说话时,她低下头,正见定远公府正堂的斜影伸到了自己脚下。
是影子。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又亮了起来。
方才定远公说的那一题,所用之法就是量了影子,一日之中总有时候人与影等长,到那时去量树影,也与树等长。
在她身前一丈处,定远公笑着看她。
“伍姑娘,再有晴日,记得来做客。”
伍晴娘一时间脑子都昏乱了起来,她坐进车里都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
那定远公分明是知她能知……
她能知,她如何不能知,先夫死后她被关在院中,每日除了纺纱就是受着婆母教训,唯一的乐趣就是每日用脚量着院墙的影子,冬至影长,夏至影短,年复一年,她如何不知?
伍显文酒醒之后还有些昏沉,靠在被子上看着自家妹妹,笑着说:
“晴娘,阿兄今日颇有所获,你要走到人前,让人听你言,观你行,知你心,东都无人知你,我们就去一个有人知你之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