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呆立原地,扶着郑裘的手亦被拂开。
她与郑裘二十多年夫妻,也算是举案齐眉,极少有这般尴尬时候。
“大郎,不过是一点财物……”
“一点财物?”
郑裘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今日在陆蔚府上见着裴道真与陆蔚皆是一副“不建边市我们也可与北疆财物往来”的模样,郑裘就想起了初见定远公时自己脖子上搭的剑。
一步错,步步错。
那一日他郑裘利刃加身,那一日裴道真得了定远公青眼。
到了今日,就是他郑裘被通商之利吊得心惊肉跳,那裴道真却稳坐台上。
“罢了,你一妇人又懂什么,快回去后宅吧。”
他对柳氏如此说道。
说完,郑裘甩袖回到书房,呆坐到快要宵禁,才拿起了笔。
中书侍郎杜晓这两日过得甚是气闷,先是他极为爱重的侄子为了一不堪为杜家妇的女子说要去北疆,挨了一顿棍棒也不改其志,接着,他不过上了一奏本骂定远公,竟然引了光禄寺卿于崇、礼部侍郎郑裘等人纷纷写信将他一通臭骂。
“什么世家体统,为一点财物之利,这些人连脸面都不要了。”
将信甩在地上,杜晓快步走到家祠,隔着门缝看着杜明辛跪在牌位之前。
该说的道理他与大兄早就对着自己这侄儿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