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大人一刀劈坏了人家的大门!”
“国公大人!有人说这家欠了你二十万贯!”
“国公大人!这家是不是把你家郎君抢走了?”
卫蔷指着说郎君那人说:“郎君?我可没有郎君!是我在北疆救过的一个小娘子,小娘子写得一手好字,北疆战士名册她抄了无数次,每次有战士战死沙场,她就将名字单独抄出来,生怕将来亲人来寻,那战士回不了故乡。”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如今东都洛阳城里的百姓,有小半是几年前蛮族南下时逃难来的洛阳。
这些百姓中识字者寥寥,有些因逃难失了地,靠着给南市的商铺跑腿送货,又或者挑担在街以谋生,也有些侥幸在东都城内有一落脚之处,每日看着达官显贵出入,也只是看着,他们喊着卫蔷就喊成了卫国公,也不知什么规矩体统,不过是这大梁最普通的百姓。
他们也是知痛的。
毁家之痛,杀亲之痛,家破人亡之苦,抛去故土之恨,他们都懂。
刚刚说定远公好看那娘子道:“国公大人,那娘子现下如何了?她可是也在东都?我明日捕条鱼与她送去!”
卫蔷对那娘子摆摆手,道:“鱼倒不用了,知道你们惦念,那小娘子定然欢喜,她如今不在东都,正在一处养病,我昨日到今日,所求的不过是那小娘子的消息。”
羽林中郎将也曾见过定远公在朝堂上睥睨群臣、挑衅皇后之态,也听说过她是如何一刀将尚书令的胡子给去了的。
可面对百姓的定远公,却与平时大不相同。
她眉目间都是笑,亲近得就像是不知道是谁递到她手里的那一枚甘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