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她们这三人一寝,她一人占了书案点了油灯,另一凑在壁灯下的榻上看书,同寝之中一姑娘年纪最小,也体热贪凉,已经举着一盏油灯去了院子里,陆明音坐在窗前,能听见她在窗下嘀嘀咕咕什么“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有故而去,则君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于其所往……”
看完了最后一本册子,陆明音站起身,收好书册之后招呼一声用完了书案,才举着灯走到屋外,正见院中处处灯火,灯下皆是苦读少女,真正学风浓重。
“那些男子所去的书院、国子监、太学……学风也不过如此吧?”
这般一想,陆明音就笑了。
今日与平常稍有不同,院中有几人正坐着聊天,身旁围了一群人正站着听,人人面色沉重,颇为郑重其事。
坐在胡凳上的薛洗月见了陆明音,招手让她过来。
“抬头见陆秋风执灯浅笑,实在美不胜收。”
陆明音挑了下眉头,道:“薛助教又知道了什么稀罕事?”
陆明音当了这秋部风队的队长,就被人唤作陆秋风,郑兰娘当了春部的部长,也被人叫郑春部,薛洗月做了助教,现在亦成了薛助教。
这般男子似的以衔相称对这些姑娘们来说甚是新奇,彼此称呼起来也乐此不疲。
薛洗月让了自己的座给陆明音,陆明音已坐了半夜,连忙推辞,座位又让给了一年纪略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