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一时竟说不出什么,他如果认了,如今这局面便是必死无疑,绝无生路,若是不认……
看着楚元秀,刘怀真是想不明白,这个阴沉丑陋的女子怎么竟是定远军埋在营州的钉子。
有她这不知何时一笔一笔记下来的人在,自己说与不说,都是个“死”字罢了。
“哈,楚元秀,你这克死自己阿娘的孽畜……”
见刘怀和那个蛮族汉子一并被捆了起来,楚元秀对身旁的定远军兵卒说道:“越管事让我帮你们找到这藏书之处,我也做完了。”
从藏书之地出来,天已亮了,看着一队一队衣衫褴褛的蛮兵被押解路过自己面前,楚元秀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几年前定远公从麟州一路东进,一路打到了平州,便有不少汉人闻讯择机南逃。
楚元秀的父兄便是在六年前的一个深夜连同其余二十余男子一同南逃,只留了她和母亲留在柳城的织作坊里。
那年楚元秀十四岁,父兄跑了之后她阿娘拉着她一起上吊,楚元秀不肯,阿娘说她活着以后也是受苦,不如干干净净地死了才痛快。
楚元秀是怎么也不肯死的,她听见过阿爹与阿娘争吵,她也见过阿爹缩着肩膀站在帐篷口,然后蛮族的大人们提着裤子从里面出来。
她也知道自己兄长为什么能被安排去种树而不至于上战场……因为阿娘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