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年前,韦衍生了一场大病,便渐渐从总管、军师位置上退了下来,如今每旬去州学讲两日的书,算是安闲度日。
“韩氏谋反迟迟未灭,只怕其他人也会心动,元帅,我们就一直这般按兵不动,看着他们厮杀?”
“不。”有栗子被烤开了壳,卫蔷在掌心里翻来覆去颠着把壳去了,送到了韦衍的面前,她自己又拿起了一个,“我这定远公忠君报国,怎会坐视不理?我已经安排了一个文书,每日给我写一请战的奏本送往东都。”
“哈!元帅,若是东都不准……只怕那送信的马都够你心疼一年的。”说话时,老人笑着吃了栗子。
“东都自然会准。”卫蔷又烤了一把栗子,面上带着轻笑,“陆蔚同是两京世家之人,又手握太原,定然不会被重用,至于旁人,节度使们各有盘算,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让韩家的兵堵着绛州,唯二能有办法剿灭叛军的,只有北疆和西北,偏偏西北羌人又乱起来了,那就只有我们能用。”
“等等。”韦衍突然叫住了卫蔷,“薛将军从北疆借去了五千精兵要伺机镇压拓跋氏,西北就算乱……”
“就算?”卫蔷看看盘中的松子,这还是她从平州带回来的,没想到韦老又拿出来招待她。
“韦老,薛重有了钱,又有兵,拓跋氏忍不了他,他也忍不了拓跋氏……我借了他兵,我也在那如柴薪堆一般的西北点了火。”
韦衍突然睁大了眼,看向面前的年轻女子。
“元帅,你给西北安排了羌人通蛮的戏码,难道不是要薛大将军趁机整治了拓跋氏?”
“蛮族都通了。”卫蔷抬起头,皱着眉,“韦老为何以为拓跋氏会束手就擒?他们又不是真的羊。”
韦衍坐在椅上,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了,卫蔷借兵给薛大将军,怎么他也以为定远公是为了平息事端?
这可是卫蔷!?
“元帅啊……”韦衍一叹,“下次您可别在老朽吃栗子的时候说这等大事了,老朽还想多活两年,好得见你一统天下的那一天。”
“好。”卫蔷点点头,“吃松子。”
薛重忙了几日,总算将将稳住了统万城里的羌人各部,这又想起了裴道真,请他赴自己与羌人八部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