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西北的裴道真,卫蔷轻轻拉住裴盈的手,抬手从袖中掏出帕子去给她擦眼:“阿盈,你放心,你阿父在夏州要做大事,我还派了五千精兵去保护他,他定然能平安回来。”
赵启悠和裴从越拎着东西进了院中,就看见卫蔷蹲在地上在安慰裴盈,脸上有些无奈,还带着浅浅的笑。
拳头瞬间攥紧又松开,赵启悠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了坦率的笑脸:“早知定远公在,本王就早些来了。”
崔瑶笑着说:“元帅,昨日阿七就传信来说今日要来看望妹妹,临江郡王是来看我的。”
裴从越确实是来看妹妹的,阿父阿娘都不在眼前,他自然要担起当大兄的责任,不仅带了一身新衣,一对巧手大娘以棉做得绒花,还有一只纸糊的兔子灯。
卫蔷连忙对小姑娘说:“阿盈快看,你大兄拿了一只小兔子来。”
看见那盏灯,裴盈瞪着眼抽泣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卫蔷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笑着对裴从越说:“我本想请你们一起过节,没想到先被这些小姑娘给劫来了。”
一双眼端详了自己的妹妹,裴从越郑重行礼道:“我这兄长虚长几岁,不能照顾妹妹,劳烦元帅与崔教授费心了。”
“阿盈乖巧懂事,从来不让人费心,哪用阿七你这般行礼。”
赵启悠也在一旁说:“裴七,你可别把你妹妹还当个孩子,她如今是北疆的官身,说不定来日也能镇守一方,又或者如那博望侯一般持节远行,岂不是光耀门楣之事?”
“持节远行?”崔瑶看看素来少言的小姑娘,怎么也想不出她如何会是个女张骞,还是笑着说,“若真有这一日,阿盈定是会青史留名,到时还要记一笔,同光八年正月十五上元节,举着一柄小兔儿灯哭肿了眼睛。”
小姑娘空着的那只手用力擦了擦脸,勉强说:“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