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玄看了卫瑾瑜一眼:“你以为我是在说笑?我不知你姑母心中如何有如神如佛之念,可男人,尤其是有钱有势有家业的男人,我可看得太多啦,他们啊,神仙不渡,轮回不收,合该挫骨扬灰才好。”
卫蔷还年轻,一心向前,姜清玄却并非如此,他知道一个极好的政事是如何一步步变坏的,也知道大梁的国库是如何一点点被掏空的,口中说的是男女之事,何尝不是想借卫瑾瑜之手提醒自己的孙女世家宗族若不杀灭就定有死灰复燃的那一日?
卫瑾瑜点点头,笑着说:“曾外祖放心,我定好好写给姑母。”
姜清玄仿佛放心了:“所以那薛惊河……”
“身高腿长,面容俊美,事事顺着我姑母说,也算我姑母大半个知己。”
“嗯,那挺好。我又赢了一局。”
听姜清玄这么说,卫瑾瑜连忙低头看棋盘,果然,她大龙被斩,死得凄惨。
姜清玄笑呵呵道:“来,再下一盘。”
卫瑾瑜连着又输了三盘,姜清玄的兴致越发高了起来,下棋这种事他浸淫数十年,胜了卫瑾瑜这样的新手自然是有些胜之不武,可是,赢终究是赢,欢喜纵然有几分淡,也还是欢喜。
正在捡棋子的时候,他听卫瑾瑜突然说道:“方才听曾外祖的意思,也觉得姑母会成天下之主。”
姜清玄笑着道:“北疆三十多万铁骑,昔日曹操渡江南下号称百万大军,定远军一个打十个是足够的,这样的强兵若是还不能踏平南方诸国,倒是枉费了你姑母近二十年的经营。”
“那您呢?”卫瑾瑜一字一句问道,“定远军之主一统天下之日,您这大梁的百官之首,又会在何处?是高居庙堂,还是躬耕田野……”
“小瑾瑜啊,你实在高看了我了,我年过古稀,半截入土,那时早就坟茔生草。”
姜清玄还是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