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便道:“那就算了。”
萧世南微微一怔,忽然笑了,如chun风拂面:“你怎么不再劝劝我?”
“我说那一句,是因为答应了老管家,不好推脱,再说就没意思了,”她道:“世南哥哥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前路如何走,想必也自有计量,我若执意劝你娶你生子,不像是关怀,倒像是为了了结一桩心事,匆匆叫你去做决定了。”
“你这等性情啊,”萧世南笑着点了点她,道:“上天入地独一家。”
乔毓捧着茶杯笑,他则继续道:“听说万年变法如火如荼,正是最热切的时候。”
“鲜花锦簇,烈火烹油,哪有这么容易,”乔毓与他相熟,也不隐瞒:“万年的摊子不小,说是日进斗金也不夸张,工坊里的男女工人们举家迁往万年居住,再过几年,兴许会是一座不下于洛阳的雄城,可是世南哥哥……”
她叹口气,道:“商业发展的第一步,就是跟农耕抢人,以农为本的国策乱了,农民破产,粮价不稳,流民再生,这天下就要不太平。稳中求进,难呐。”
“总是在变好的。”萧世南静静听她说完,宽慰一句,又笑问道:“听说明年chun,圣上便要开科取士了?这却是你的功劳。”
“是呀,”乔毓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真切起来:“现下回想当初在万年筹备考试的事儿,真是跟做梦一样。”
有些话她没跟萧世南说,但也没刻意隐瞒,他又聪慧,总能猜到几分端倪。
临分别的时候,萧世南送她出去,到了门前,轻轻道:“别把自己bi得太紧,阿毓。你才十六岁,也还是个小姑娘呢。”
乔毓心下一暖,笑吟吟的应了声“好”,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已经到了冬天,寒风料峭,她没穿大氅,两颊也被chui的泛红,只是从朱虚侯府到卫国公府不过一刻钟路程,倒也不怵。
催马越过崇仁坊门槛的时候,乔毓感觉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打在自己脸上,抬头去看,却见细碎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掉在地上后,又悄无声息的融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