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黎正朝下望着,22楼可以俯瞰所有风景,在一片灯虹迷醉中,瘦削的少年失去了他所有色彩。
时暮感受到了他心目中的悲凉。
“我送你去投胎,你这辈子没做坏事,下辈子会有一个好人家,一个好身体。”时暮是穿越来的,就算不是,也不会对时黎有任何感情,毕竟两个人没接触过太长时间,对于他的死她觉得可惜,怜悯,还有同情,唯独不会悲伤。
时黎贴着窗户看,睫毛轻颤,清隽的眉眼无波无澜。
时暮轻声说:“对不起,我害得你没家了。”
“家?”时黎突然笑了,有些嘲讽的意味,“时暮,你是不是觉得我过的挺幸福的?”
时暮不语。
他说:“我们五岁时候的那件事你记得吗?我们一起去了森林,遇到野狼,你保护我和蓉蓉,让我们跳进了陷阱,一个人去吸引走那匹狼,还受了伤。”
时暮说:“他们说我那是我的谎话,我要害死你们。”
时黎:“是的,他们说你要害死我们,从此后我们再也没见过。”可是这件事他始终记得,记在了心上,并且深深的自责愧疚。
时黎又说:“你没来的时候,不管是奶奶还是妈妈,总在我耳边灌输你有多可怕,每当我病痛时,他们都告诉我这一切是你带给我的,如果没有你,我会有健康的身体,我不用每天都量体温,不用咳嗽一声就惹得全家担惊受怕。”
“那你也是这么觉得吗?”
“是的,我也是这样觉得。”日复一日的洗脑,让时黎终是忘了儿时的胞妹有多善良。她带笑的小脸逐渐转换成一张冰冷的狰狞的怪物面孔,后来时暮来了,他和家人一样选择了疏远。
后来,直到时暮走了,时黎才看清现实,惊觉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牢笼之中。
奶奶去世,爸爸入院,妈妈整日神神叨叨,嘴里呢喃着时暮和外婆的名字,病重的时黎愈发觉得怪异,开始收集几十年的资料。
大火,私刑,种种疑点都指向了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口口声声说着厌恶妹妹的母亲,亲手放火烧死了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