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就这么一条路,我还找得着你吃饭吧。”苏晓原抓住薄荷绿色的笔袋,掩饰被盯着脚看的紧张。一紧张,拉锁没有拉开,赶紧假装翻书。
这是叫他看出来了?苏晓原像等待发落,翻书动作快得不像话,心里却有动静小声地说,不会吧?这人什么眼神?肯定不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谁看出来。
“真不用我带你去?”张钊只知道他紧张,不知他紧张什么,“你自己能去?”
苏晓原变了脸色:“我自己当然能去。”
何安吃得忐忑,怕钊哥爱欺负新人的毛病又犯。“你叫苏晓原是吗?名字真好记,我叫何安,体特,铅球队的。”又指正往这边走的昌子,“陶文昌,叫他昌子就行了,咱一中的跳高种子选手,奔一级成绩去的,省队里要他他不去。刚才钊哥说你摔了,严重吗?不要紧吧?”
苏晓原感觉这个人挺好的,摇摇头,他能说什么?说自己不记事的时候,肌注射促使肌强力收缩拉伤了神经?那还不如让老王当堂批死。
“不要紧,我不小心走神了才摔。”苏晓原没太多心思,平时除了学习就是读书,没培养爱好,更不懂人心隔肚皮那一套。雪白的脸干干净净给出一个笑来,拿小酒窝和何安打招呼,完全不是刚才那副决绝的冰样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9班里的人,很纯情。
何安脑子更简单,吃饭、学习、训练、休息,说话也直:“是,你太瘦了,放我们队里教练都不敢练你。以后班里有什么事儿你就和我们说,老韩那人也特好,放心。”
“教练?你们教练凶吗?”何安的友好缓解了苏晓原的紧张,边问边笑着,笑里还有向往,也有对力量的憧憬,“你们扔铅球的,是不是力气都特别大啊?”
“就还行吧我今年成绩不算特理想,且得努力呢。听老韩说你成绩好,真的假的啊?”何安也不是很会聊天,还问真假,突然脚底下被人踹了一脚,从角度上分析,张钊。
张钊的脸摆明是黑了,不就是没扶一把吗?摆脸色和自己过不去是吧?小伙子至于这么不经摔吗?何安也是,跟谁都能聊,有病。
陶文昌刚坐下,也是把肥肉往外头扔。“我靠,这他妈订餐公司太缺德了吧,这么多肥肉给谁吃呢!钊哥你要不要下个月从家带饭啊?”
“不带,我爸妈都在海南做生意呢,家里没人,我住我堂哥这儿。”张钊扒拉了两口米饭,脸冷漠地扭向苏晓原,还使劲儿靠了一把椅背。
很大的噪音,很幼稚地吓唬人。
“你干嘛?”苏晓原又抓笔袋去,眼睛里闪的都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