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不会是”张钊有不好的预感,他想说你不会是不打算冬训了吧,结果回头看到何安的棉鞋冒出絮来。于是再生气也不说了,否则自己的话就跟何不食肉糜一样,屁说服力都没有。
还招人恶心。
“明天你干嘛去啊?”何安往台阶上洒沙子,防滑。
“唉,瞎溜达呗。”张钊帮他把沙子铺平,“你呢?”
“我这不是放假了嘛,帮我爸扫扫去。”这是何安每年寒假的必备项目,早上跟着爸妈一起上工,扫大街。
“那行,明天要是下午没事了,我和昌子找你来。”张钊拢了一把沙子,把台阶裂出来的空隙填满。但他知道这都是杯水车薪,只要明天下水道一通水,沙子还是会被冲走,冰还是会冻上。
这个家还是和往年一样,万家灯火欢闹喧嚣撼动不了它的分毫。屋里的人没做错什么,老实本分地干活,却一年一年毫无改变的能力。
雪一直断断续续地飘,直到两天之后才停干净。早上,苏晓原的手机闹钟一震,吵醒的不止自己,还有弟弟。
“靠,7点上闹钟,你让不让人睡觉啊。”苏运两周之后才有冲刺班,好不容易放假,嘟嘟囔囔一通翻过去继续睡。苏晓原连声道歉,悄默儿地提着书包和校服到客厅来穿。
妈妈买的秋裤有些短,大概是儿子常年不在身边,买裤子的时候没丈量好尺寸。穿在苏晓原腿上像个黑色紧身裤,绷着的,更能看出两条腿的粗细不一样。
就连露出来的脚腕子都不一样粗,右脚还摆不正。
他穿好毛衣,又套了两双厚袜子。陈琴又是夜班,知道大儿子今天开始加课,备好早点放在冰箱里。可苏晓原怕微波炉吵着弟弟,只喝了一口凉粥,拿了两个凉包子就下楼了。
一出楼洞,两天不见的小绿还在老地方,虽然没约定可张钊还是来了。他就是这么执拗,拗得苏晓原都怕了。怕自己扛不住他的攻势,迟早败下阵来。
没人抵挡得了这份掏心挖肺的好,他每回刚想往后撤一步就被张钊反扑一把。一不留神,亲过抱过也摸过手背了,可苏晓原还傻傻认定自己是个渣男。
“给,热豆浆。”张钊冻得脖子直疼,“风大,到学校再喝啊。还有这个也给你,先放书包里吧。”
苏晓原都想伸手给他捂捂脖子了,吹得一片红。“这是什么啊卷子?这不是咱们学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