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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都拿这个事戳他脊梁骨骂,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杨光记住了那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所以一上小学他就开始编谎话,说爸妈都在国外工作呢,一年才能回来一次。

也不是虚荣,只是一个小孩子的自我欺骗。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信了,好像爸妈都还要自己,只是忙得回不来。

“我爸妈做生意的。”杨光接着骗,怕三哥这么高的气性看不起自己,嫌他身世丧气,“他们在国外,所以出差的时间比较长,一年就回来一次。”

“哦,那也挺不负责任啊。”张扬听着心疼,这孩子,跟着哥哥长大,又有冻疮又有鼻炎,怪不得性格杵窝子。

杨光知道张扬疼他,赶紧挪近了问:“三哥啊,你往后能不能去哪儿都带着我啊。我跟我哥长大的,身边没人了我发怵。你带着我吧,我不给你找麻烦。”

“不找麻烦?”张扬还真挺喜欢他的听话劲儿,揉着他耳垂质问,“掀刺身船的是谁啊,还想掀桌子?我看你最他妈能找麻烦”

“哎呦,三哥我疼。”杨光拿额头拱他肩膀,正准备再近一步,门开了。

跑进来的先是凯撒,然后是推着小绿的一瘸一拐的苏晓原。

“我艹你干嘛去了?”张扬头一个站起来,然后是杨光,都看呆了。

苏晓原没想到家里有人,瘸着就回来了,这下倒是好,装都不用装了。“我我想下楼学骑自行车,然后张钊的车太快,我冲林子里给摔了。”

下巴一块红,不仅磕破了,还是蹭出来的伤口,鲜血直接流到喉结。蓝色校裤全都是土,右膝盖的土格外多,一看就是整个车往右边砸,直接把人压在了底下。

唉,看来这学自行车,还是挺难的。苏晓原无奈地笑了一下,嘶,真疼。

晚上,张钊刚吃完饭,一边给膝盖换药一边叨叨。“干,我他妈为什么总有种心神不安的感觉呢,何安你有吗?”

何安正在床边练习推球姿势。“啊?我没有啊。钊哥你这腿要不然歇两天吧,两天就行,等疤结上。”

“屁,结上了才麻烦呢。”体特与伤痛为伍,张钊早习惯了,还站起来蹦跶了两下,“不碍事,等回北京再养吧,不就是伤口裂一下不行,我心里不踏实,你先去洗手间待会儿,我打电话!”

“啊?我你打电话我干嘛去厕所啊?”何安无辜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