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笑呵呵的端起酒杯,跟常县尊碰了碰,一饮而尽之后,沉老爷澹澹的说道:“常兄可能还不知道,上一次因为府城出倭寇的事情,台州知府袁渊,临海知县邓泉,都被吏部记了一笔,罪名是失察之罪。”
“常兄今年干完,明年就会调任,肯定不会想在吏部那里有什么不好的记录罢?”
常县令神情一滞,愣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沉老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老哥哥,你在太平多年,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倭寇的事情,如今王师到了,你不必顾虑,尽管说就是。”
常县令仰头,饮下了杯中烈酒,然后吐出了一口酒气,看向沉毅,微微低头道:“子恒贤弟,愚兄今天实在是喝多了,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实在是一点事情也想不起来,等明日酒醒,愚兄再来寻贤弟。”
常老爷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要回去想一想,才能决定要不要跟沉毅完完全全的站在一起。
沉毅也清楚,像常友德这种人,在太平县多年,自身的利益已经跟当地乡绅利益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有些事情,他一时半会的确不能决定。
沉毅也没有强求,只是微笑点头:“小弟还会在太平待三天,随时恭候常兄大驾,不过小弟还有一句话要送给常兄。”
沉老爷顿了顿,澹澹的说道:“官府,是不会通倭的。”
沉毅这句话,不是为了威胁常友德,而是为了让他放心。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地方官府作为朝廷的下属机构,本身就是朝廷的一部分,而大陈朝廷当然不会,也不能通倭。
也就是说,不管地方官府有没有通倭,都没有通倭。
也就是说,不管什么原因,通倭的罪名,都不会安插在太平县衙和他这个县令的头上。
而且据沉毅所知,这位常县令也的确没有通倭,最多也就是跟地方乡绅来往密切而已。
常友德长松了一口气,对着沉毅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告辞离开。
沉毅起身相送,把他送到了院子门口,然后眯着眼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玩味。
…………
正当沉老爷在太平县查探倭情的时候,杜怀杜太监的奏报,也送到了建康,送进了皇城内侍省里。
摆在了高明高太监的桌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