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最开始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校门口又酸又甜的果汁,他站在校话剧社门口松柏一般挺拔有力的身影,手上这把弹簧。刀,纸袋里的蕾丝文胸。
和记忆中,少年的他倚在教室后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她说:“行啊。”
可第二天,他转学了。
她突然感到有点愤怒,内心深处没由来地焦躁起来,像一只迷了路的蚂蚁,踩在一口热锅上,连逃跑都找不到方向。
她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两人中间像是隔了一条辽阔的海,她溺在水里,拼命扑腾,九年都没能游到有他的彼岸。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高三那年,你一声不吭就转学了,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甚至连桌上的书本都没拿走。我妹妹,小柔她,你那样招惹她,让她喜欢上你……”
她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声音低得像是被抽gān了力气,连吐出来的字都泛着苍白和无力:“宋柔那个笨蛋。”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找不到词了,低声喃喃重复道:“宋柔那个笨蛋。”
不待他说话,她转身走了,一秒钟都不停留。
他看着她的背影,单薄得像一片没有经络的树叶,随风摇晃,又倔qiáng地不肯落下来。
又温柔又坚韧。
一如往昔。
她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dàng:“宋柔那个笨蛋。”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捅了一下,疼得连血都流不出来了。
她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头咬着下唇,终于尝到了一丝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