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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的青黛石瓦被笼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栏杆下坠着婴儿手臂大小的冰溜子。寒冬的天,连着湖面都结起了冰。

只偶尔有零星的雪花飘下来,落在人的肩头上。又眨眼间跟着融化了。

苏培盛推开门,送屋子里的人出来。弯起的背脊骨刚抬起,他抬眼就瞧见站在院子门口的人。

那人立在小院中央,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那儿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只身上半旧的长袍已经泛起了白霜。肩头披着的那件斗篷,瞧着也快冻硬了。

这样大的雪,露天之下,站了足足有两个时辰。

苏培盛转身的时候眼神不着痕迹的往他膝盖处儿撇了一眼,紧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他推开门,弯腰进了屋内。一阵热气涌来,浑身都跟着暖了。

苏培盛搓了搓冻伤的手,走到书案边倒了杯茶水:“贝勒爷。”茶盏放下来,他才像是无意道:“天都要黑了,江大人还在院子里站着呢。”

今日,同行的大人们一起过来的。唯独只有江大人一人站在门口。

苏培盛虽是明白怎么回事,但想到门口那人连着眼睫都要结上白霜了。心中就开始突突:“这寻常人在这冰天雪地里站上一整日也会受不了,何况是……”

“听闻这江大人还带有腿疾,这要是到了晚上,天一黑,人可就彻底扛不住。”

书案后的人停下手,苏培盛大着胆子往前一看。贝勒爷那张脸笼罩在灯火之下,冰冷的一双眼睛正牢牢地盯着他。

“爷……”苏培盛吓得一颤,立马跪了下来:“是奴才多嘴。”跪那一瞬间,背脊骨都绷直了。苏培盛跪在地上,额头的汗止不住的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