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 他的眼睛就深深盯着江澈,表情是假笑着, 给人一定的压力。
江澈缓慢地把斗笠摘下后,江太守先细细打量一番, 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端起架子来, 立刻劈头盖脸地开始怒骂:“我听说你毁容了, 没想到是连眼睛都毁到了, 这等灾祸能落你身上,也是上天对你多年刁钻古怪的惩罚。”
教训的言语激烈地说完,才有一点不一样的语句,然而这话不是关心,实际还是在训斥:“儿啊,你该趁此好好自省。”
江澈本来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但闻言过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说话的欲望。
他阴沉地看向一旁的茶具,已经放弃和江太守沟通了,找了张椅子坐下,拉着封东语为他倒茶,他则专心喝茶。
不久之前,他曾对封东语说不想做月亮了,可是此时此刻,他还是行为优雅,姿态不凡,衬托得旁边暴怒的江太守像个蛮不讲理的精神病一样。
好似他是不得不这样的,这样就是无声地反抗。
江太守一顿痛骂,见江澈半点不接收,恨恨地眯了眯眼,忽然声音放柔,凑近江澈说道:“你脸伤成如何了?爹好歹早年行过军打过仗,会一点医术,帮你看看。”
他也不等江澈同意,直接就伸手解开江澈脸上的绷带,动作蛮不讲理。
白色的绷带在空中一圈又一圈地伸展开,变成一条条线条,很快,缠绕脑袋无数圈的绷带已经被迅速解下大半了。
绷带最靠近皮肤的那些部分,是沾染血迹与皮肤黏在一起的,按理要小心翼翼解开,江太守看了江澈一眼,刚开始也小心翼翼地撕,但是最后不耐烦了,动作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