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妄,你没事吧?”她急切地问。
“没事。”江澈的发簪已经在刚刚的混乱中跌落,无数的黑发倾泻而下,很多头发飘在空中后,迅速地黏上了他脸上暴露的伤口。
虽然好像掩盖住了他的伤痕,让他显得不那么可怕了,可是随意一点点动作,发丝滑动,都在加剧他伤口的痛意。
他被拥在封东语温暖的怀抱中,在这种情势下,其实他本该推开她然后去看向江太守的,可是目光触及封东语关切的眼神时,他忽然觉得委屈。
委屈,这陌生的感觉,让他不顾发丝扯痛伤口,只想变动姿势,好让自己一边被封东语拥抱,一边他也能更好地看清封东语的脸。
在封东语亮如星灿的眼眸里,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他好狼狈啊,虽然这是他预料中的和江太守交涉的过程,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可是他真的好狼狈啊。
从小到大被亲生父亲轻而易举地折磨,他一抬眼,同时还会看到无数亲人和家仆的眼睛。
他的惨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乏有人同情地闭上双眸,可是从来没人主动过来抱住他,坦荡地在伤害发生时关切他。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是他认定的家人,他鼻子原来可以变得这样又酸又涩。
委屈感铺天盖地地蔓延开,他想永远蜷缩在她的怀中,可是他却开口说道:“我父亲说我戾气重,古怪不堪,你别信他,你看到了,他只想伤我,而我没有伤他。”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申明。